在座位上感覺格外新鮮的容北一直在溜號，往常她都是坐在對面的審問，現在卻變轉方向，坐在嫌疑人的位置。

有些好玩。

也算得上個老來談資。

畢竟她還不想犯罪。

始終分散在男人身上的注意力察覺到不對勁，特別是看他眉頭緊皺似乎格外難過的樣子，小心臟沒由來的抽了下，再有趣的事情也被容北下意識忽略。

林二狗不開心最重要。

“你在想什麼？”容北聲音放輕著問道，生怕嚇到沉思不悅的男人，伸出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回魂啦！”

女孩的聲音似乎在天邊響起似的，林錦奕回過神來長長舒了口氣，淺色眸子裡的難言苦澀也隨著抬頭的動作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客氣疏離。

薄唇向上勾起一個微笑，沒有什麼表情和平時一樣的口吻，“沒事，呆了。”

這可不是在呆。

男人眼眸中的複雜情緒讓容北看不清楚，甚至有些心煩意亂的，他對待自己的態度，雖然還是和往常那樣，但是，兩人之間的隔閡似乎更深了。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前兩天還為她打抱不平，哪怕是捱了處分也絲毫不後悔，但是今天，卻又用這樣漠然的眼神看自己......

好奇怪。

新鮮感徹底被失落取代，容北的肩膀耷拉下來，沒有了剛才的神采奕奕模樣，手指用力的捏著，關節甚至開始隱隱白。

她總覺得，再不做點什麼，兩人的關係就真的要溜走了。

不想留遺憾。

為自己加油鼓勁似的握緊了拳頭，容北靈動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小臉隱藏著略微的不安，語氣遲疑又矛盾的堅定，“那個，林錦奕。”

“你晚上有時間嗎？咱們去吃飯。”

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意有所指的差點直接明示，“就我們兩個，不帶其他人。”

“不好意思，沒有時間，”林錦奕想都沒有想爽快的拒絕著，臉上溫和的笑容依舊，聲音裡卻是不容拒絕的強勢，“你可以叫小胖或者容隊。”

眼眸暗了下去，在女孩看不到的角度，指甲恨不得死死的掐進肉裡，語氣冷淡，“他們應該會很樂意。”

“可是......”

可是我有秘密要和你說......

沒等容北把話說完，清瘦的男人就直接站起了身，似乎知道她要說些什麼，眉頭緊蹙著，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耐煩，“還有你的小秘密，我並不想知道。”

“大胖，你繼續進來審。”

背影離開的決絕乾脆，連半點的遲疑都沒有，容北的心不由得沉到谷底，大眼睛裡光消失不見。

那一丁點僅存的期盼，也稀碎稀碎的。

不光是女孩心情壓抑，剛走出門的林錦奕也是沉著臉，周身的氣壓低的不能再低，剛剛走到沒人的地方，迅轉身閃開！

使盡全力的一拳直直砸在牆壁上！

胸膛上下起伏著，似乎不解氣，林錦奕瘋狂的對著牆壁一頓狂砸，兩隻手的骨節都已經磨破了皮，甚至開始出血，他也混不在意，瘋狂的洩著心裡的不暢快。

“砰！砰砰！”

悶響的拳頭砸在牆壁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小角落裡不斷響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才堪堪停下來，雪白牆壁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小片血色的紅點點。

那是出了血的手指關節留下來的。

腦海裡全部都是剛才女孩眼睛裡沒了光的模樣，那雙清澈靈動的眼眸，應該時時刻刻都是幸福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