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看著灑在地面上的紙張，特別是上面龍飛鳳舞的字型，還有上面患者名稱後大大的“任曉霞”三個大字，徹底的面如死灰。

半個狡辯的的話都說不出口。

不急不緩的走過去，清瘦高大的身影帶著隱隱的壓迫感，林錦奕隨意的撿起桌面上的紙張，放在手裡輕輕抖動著。

一手搭在小桌板上，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裡的紙張，修長的手指指著其中的幾個字，聲音放輕，平和的和他的地獄魔鬼表情完全不一樣，“陳平，這幾個字怎麼念？”

“左，左小臂骨折......”陳平吞了下口水，恐懼讓他鬼使神差的聽話念出了聲，眼裡的慌張怎麼都掩飾不住，支支吾吾的，“我，我們只不過是夫妻間的小打小鬧……”

“小打小鬧？！”居高臨下看著他，林錦奕冷笑一聲，伸出手輕輕的打在男人肩膀上，根根不顧他的顫抖恐懼，像是個惡劣的魔鬼，聲音刻意放輕，“那我現在給你一巴掌，是不是也是小打小鬧？！”

陳平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只覺得肩膀上的手彷彿有千斤重似的，連動都不敢動，整個人被嚇的呆若木雞，生怕有什麼舉動激怒了他。

這人還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上揚的嘴角帶著滿滿的嘲諷，林錦奕懶得繼續嚇唬他，反正他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聲音淡淡的，“你最後一次打她是什麼時候？”

“我，我沒有打她......”陳平聲音格外的心虛，眼神四處飄乎著，“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麼說我打她了……”

林錦奕雙手抱目光冷冷的看他。

陳平打了個寒戰，說出口的話瞬間改變，“我，我就打了她幾下，還是往腿上打的，根本沒事！”

“當時她還活蹦亂跳的去上班了！你們不信，可以去她的單位問！”

“而且，而且，任曉霞她不會說我家暴的！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不會說的！”

說到這裡，陳平似乎有了什麼底氣似的，胸脯都挺了起來，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話也不知道說給誰聽，“對，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不會承認我家暴的！”

“可她不會說話了，”林錦奕面無表情的回答著，聲音平靜到殘忍的丟下一顆定時炸彈，“任曉霞死了。”

陳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不信？

悠閒的隨意靠在桌子上，林錦奕輕笑一聲，就像是在閒聊似的語氣，說出來的話恐怖陰森，“她出門的時候，穿著一身長袖長褲，就是為了遮擋住身上的傷痕。”

“她在被你毆打之後沒多久，就死在了路邊。”

“如果法醫鑑定結果出來，證實是被毆打致死，那你，是屬於故意殺人。”

“我沒有！我沒有！”陳平在聽到後面那句話的時候，心裡的恐懼徹底到了頂峰，慌張無措的看著周圍，“我真的沒有！我沒有！”

“我承認，我打她了，但是她絕對沒有死啊！”

林錦奕挑了下眉，對於他的話不置可否，“你打她哪裡了？”

陳平猶豫了下，皺著眉，“頭，肚子，後背，我都記不清了……”

腦海裡浮現出上一次醉酒家暴她的場景，他只記得當時喝得醉醺醺的，拳打腳踢的根本記不得自己踢了哪裡，又是怎麼打的。

隱隱約約見，他似乎還拿起啤酒瓶子砸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