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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24節

幾人的身份是他們這些商人無法撼動的,一干人等即便心內有所不滿,面上也忙陪笑著說不介意,史明夫卻犯愁著指著一旁低眉順眼的羅珊娜道:“只是看樣子今日羅珊娜惹了傅小公爺的嫌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如果就這麼沉寂下去未免也太可惜了。”

鄭四海搖著扇子笑道:“史老闆有何傷腦筋的,羅珊娜這般曼妙的舞姿和美麗的容顏,在這永安,她是怎麼也不會沉寂下去的。”

史明夫和羅珊娜對視一眼,兩人眸中皆露出一抹深意,羅珊娜抬頭,一雙瑩瑩綠眸已是含情,深邃的如一汪綠潭,如致命的陷阱般,要把人的靈魂吞噬下去。

鄭九郎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小聲道:“大哥,你忘了今日五娘子說的……”話語未盡,其中深意卻讓鄭四海微微蹙眉。

傅瑜回府的時候,正與踏出府門來的官媒碰了個正著。

一臉喜意的官媒婆忙著給傅瑜見了禮,傅瑜卻是沒看她,只看向後面跟著的出來送這官媒婆的劉榮,傅瑜皺眉故問道:“榮叔,我們府上要官媒做什麼?”

劉榮還沒說話,一旁的中年婦女已是開腔了:“恭喜小公爺賀喜小公爺,小公爺可是要有喜事了!我呀今天來就是為了……”

“李嫂子咳咳,可以了可以了。”劉榮假咳兩聲,忙喚金圓將媒婆子送出門去,媒婆出去的時候甩著小手絹,似乎還要與傅瑜說幾句,卻被金圓一把捂住嘴拖了出去。

傅瑜看著面前年已半百的劉榮,心下本來滿肚子的氣已是消減了不少,他邊走邊問:“這個時候阿爺和大哥可是還在昌盛堂?”

劉榮遲疑著,傅瑜卻冷哼一聲,道:“劉榮,既已到了這個時候就不必再瞞著我了,我已經知曉了我的親事了,我再問一句,阿爺和大哥可是還在昌盛堂?”

劉榮恭聲道:“在錦榮堂。”

昌盛堂和錦榮堂都在正院兩側,傅瑜也不變換方向,就這麼一路小跑著過了三進的院門。因為心中焦灼難安,平生第一次,傅瑜覺得自家這正院離大門三進竟然太遠了。

等到了正院,也不等下人通報,他就這麼直直的推開了錦榮堂的大門,踏步走了進去。

錦榮堂布置的頗為富麗堂皇,用金銀絲線繡了富麗山河畫的巨型屏風正擋在正門前,傅瑜一眼望去,視線掠過一旁檀香木櫃上擺著的各色瓷瓶,又掠過蜀錦的坐墊和一張八仙桌,就見著敞開的窗旁的木塌上,傅驍正盤腿坐著和傅瑾對弈。

屋內一股極淡的醒神香的味道縈繞在傅瑜的鼻尖。

傅瑾溫聲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急匆匆的就趕回來了?”

傅瑜靜靜地看著兩人,想起自己跑過來要與他們對峙的事情,突地心下一陣彆扭,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傅驍扔下手中的黑棋,轉頭看向傅瑜,黑漆漆的眼眸似沉沉的井水,卻透了股溫意,他問:“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傅瑜心下被隱瞞、被欺騙以及□□控的怒火一下子就熄滅了一大半,他點頭悶道:“我知道了。”

第41章 馬球

“那你板著個臉是什麼意思。”傅驍冷聲問,聲音裡似摻了冰碴子, 凍得傅瑜直皺眉。他又道:“我看你對斐凝還是很上心的, 怎麼, 這副臉色,是誰又給你氣受了?”

聽得傅驍說話的語氣和口吻,傅瑜心下被壓下去的火焰又騰的一下子冒起來了,他瞪著眼看去, 正見傅驍冷冷的看著他,傅瑾正端著一旁小茶几上擱著的茶慢慢的吹著氣。

兩人沒有因著隱瞞傅瑜關於他的婚事的事情而有絲毫羞愧的神色。

傅瑜道:“安排我和斐凝的婚事, 是阿爺和大哥早就計劃好的嗎?最早在什麼時候——讓我想想, 是從上次斐祭酒登門開始, 阿爺和大哥,包括劉榮,那時候我見著劉榮吱吱唔唔的, 阿爺又一反常態的問我關於斐凝的事情,那時候我就該警覺的……可惜, 我沒有。你們也都瞞著我這件事,卻一個勁的叫我讀書,叫我上進,去考那什麼明經科,原來只是為了考取功名迎娶斐祭酒的獨女而已。”

他這般說著,心下已是有了些怨, 他又道:“只是不知道斐凝她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她的親父許給了我……也是, 瞧她對我避之不及的模樣, 哪裡像是知道將要與我結親的樣子。卻原來,我和她都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隨你們如何擺佈如何前行罷了,棋子的心思,你們是不怎麼會搭理的。”

“你這是什麼渾話!”傅驍冷喝道,他一拍棋盤,黑白兩色的棋子已是四散著滾落在地,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傅瑜看著在地上四濺的棋子不說話。

傅瑾也擱下了手中的茶杯,他溫聲道:“阿瑜,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阿爺為你好,為你選了稱心如意的佳媳,你怎麼能出聲怨憤阿爺呢?還不快給阿爺道歉。”

他的聲音雖然一如往常的溫和,卻帶了絲強硬和不可抗拒。

“好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傅瑜輕聲呢喃,這句話似鼓,似鍾,在他心頭敲響,敲得他耳鳴,腦脹頭暈,目眩。

傅驍又問:“你是國公世子,武將世家傳人,斐家又是書香門第,斐之年也還算得上重臣,文臣武將的聯姻本就是朝中常見,如今不過是輪到你的身上了,我和阿瑾為你選的夫人又是當年女學魁首,她配你綽綽有餘!怎麼,難道你還心有不滿不成?若非如此,那你前段時間好好的去招惹斐之年的女兒做什麼!”

傅瑜苦笑著道:“不,我不是不滿意她……我是不滿意你們做這件事的專橫,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是怕影響我發揮嗎,呵,這樣的原因也未免太過蒼白薄弱了,還是——你們只是覺得我的婚姻也不過是一場……”

傅驍呵斥道:“哪朝哪代的人的婚姻之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往常慣著你讓你有了個天高地厚的性子,你如今竟然敢違背長輩的意願了?”他瞪著傅瑜,袖中的手已是微微握拳,恐怕若不是尚有理智,早就一腳踹到傅瑜身上了。

傅瑜啞聲道:“不敢。”

“不說你滿意這門親事,就算你不滿意這門親事,你該娶還是得娶!你還未及冠,就想著翅膀硬了想要飛離傅家了?”

傅驍說完這一句,卻是狠狠的拂了一下袖子,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腳步聲沉重,玄黑的寬袍衣尾在門廊上掃過,發出輕微的聲響。

傅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沒有說話,隨後傅瑾喚他,他才回神,靜靜的看著傅瑾。

傅瑾問:“阿瑜,我問你,你可是真滿意斐凝?”

傅瑜道:“我對這場婚事有芥蒂,卻全是因為這是你們擅作主張定下的,欺瞞和被操控讓我有些怨懟……我知曉她本不知道這件事,當然不會怨懟於她,難道,大哥以為假如不是斐凝而是另外一個人,我還會像今天這般這麼平靜的問你們嗎?”

傅瑾皺眉道:“你既對這門婚事無不滿之處,聽你的意思似乎還有些欣慰,那這件事辦的也就還算不錯了,你又何苦要惹阿爺煩心。況且,方才的那番言論,未免也太不像你往常的性子,怎的如一個女兒家般計較起這些東西來了。”

傅瑜重聲道:“大哥你根本就沒有聽清我方才的意思——”

傅瑾厲聲喝道:“傅瑜!所謂天地君親師,阿爺作為父親,自然對你的一切事宜有著莫大的權利,你可知你方才的想法和言論已屬忤逆!”

忤逆之罪可大可小,但在大魏,已屬觸犯朝廷律法。

傅瑜的臉色不由得白了一瞬,他低頭,眸中卻滿是不甘,但一想到這件事到底還是歪倒正著了,心下的氣就像一拳擊在了棉花上,愈發渾身不順暢了。

最後,傅瑾道:“你這幾天也不要出門了,就好好待在你的院子裡反省一下吧,如今官媒婆已上府談攏了納採之期,用不了多時,傅斐兩家結親之事就會傳遍永安。”

傅瑜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他笑了一下,聲音中透著些冷意:“若不是聖上告訴我,只怕我要等到問名這一步才會知曉我要成親了吧。”說著,已是不等傅瑾的責備,自顧的大步離去了。

初夏,天氣已是慢慢的熱了起來,房簷外的綠樹上一兩聲蟬叫傳出去很遠,東苑閣樓的小書房裡,傅瑜躺在矮塌上,手中拿著話本子看著。

不過略翻了幾頁,他就頗為無趣的扔下,用手掩著嘴打了個哈欠,隨之一股睡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