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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43節

傅瑜卻沒去嫌棄他的挑剔,只跳起來走到已然暈厥的陶秀身前,正要俯身去看就見著那髮髻凌亂手被捆住的人自己掙脫了來,那人在兩名黑甲衛的幫助下收拾好了自己,掀開面前擋著的一片凌亂頭髮,露出裡面那張有些陌生的臉來。

傅瑜看了眼,眸光中露出瞭然,他又側身看了眼這人的側臉,兀自點了點頭。

“怎麼?我看你現在好像並不吃驚的樣子,現在看出來了?”朱然笑道。

傅瑜皺眉看了朱然一眼,卻是冷笑道:“我竟不知,原來朱少卿是可以將任何人都算計進去自己的圈套的嗎?”

“非也非也,”朱然搖頭道,“二郎君你這可就冤枉我了,你長這麼大以來,我何曾誆騙過你?今日不過是為了詐出侯孝口中實情,這才借了你的身份一用。你看,侯孝此人雖是個鹽商,卻對朝中重臣和永安中的勳貴了如指掌,他自然知曉你是安國公世子,也知道你和南陽長公主、楚國公家七郎君走的近,你認識楚國公一脈的禮部尚書陶秀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若是你認準了這人就是陶秀,那侯孝也多半能認準此人就是陶秀。”

兩個黑衣人並那身著大紅官袍的假陶秀一齊拱手,站到了牢房的暗處。

“你想想看,”朱然解釋道,“憑著你的性子和演技,若讓你先知道了‘陶秀’的真實身份,那你的反應還能騙過商海沉浮半生的侯孝嗎?”

傅瑜心下早已不在意此時,只是冷淡道:“虧我方才還為朱夫人擔驚受怕,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如何能不上摺子就擅自逮捕朝廷重臣,卻原來都只是虛驚一場,不過幸好,多虧了我方才的表現,這才能鎮住侯孝,讓他說出實情……不過,依著他方才的口供來看,陶秀也不過只是牽他入京的探馬,侯孝所知也是甚少,如何能判定這背後之人的真實身份呢?”

“唉,這個就是我的拿手好戲,不牢你費心思了……只要朝中無人阻攔,我遲早能查明真相!”朱然冷然道,他隨即又笑道:“只是我的夫人,就不勞駕二郎你擔驚受怕了,你也莫急,這不快要成親了嗎?”

傅瑜一時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想起這幕後之人,便覺盛夏的刑部大牢也能給人以刺骨的寒意,但這寒意,卻又在他想起成親一事時消散了。

第68章 水榭

永安盛夏酷暑難耐, 南陽長公主的消暑宴可謂是聞名全城。

但畢竟是熱天,人一多便更顯得熱了,南陽長公主縱然再喜熱鬧, 也不喜歡邀請一大群勳貴世家娘子或郎君在她公主府中盛宴,故而能來此的人還是經過挑選了一番的。

傅瑜自然是應了約的, 不僅僅是他, 大嫂李九娘和傅鶯鶯也在其中。李九娘和傅鶯鶯坐在馬車中,他騎著高頭大馬隨行。他們去的早些, 日頭還不太大, 有風襲來, 傅瑜只覺渾身上下都舒暢多了。他埋頭公務兩月有餘,甚少出門參加這些勳貴子弟的宴請,此時護著嫂子和侄女一同前往,哪怕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南陽公主府,他也覺得稀奇。

行至朱雀大道, 路過平安坊, 一陣嘚嘚的馬蹄聲從身後響起,不多時, 傅瑜身側便跑過來一匹棕馬, 馬上坐著的卻是小廝打扮的元志。

傅瑜勒了一下韁繩,將速度放緩了些, 眼看著身側的四馬馬車慢慢往前駛去, 將他落在了後頭。他也不急, 只是側了下頭, 看著元志。

元志忙傾身過來在他耳畔道:“郎君,還沒走呢。”

“嘖,”傅瑜輕舒一口氣,嘆道,“果然如此,我就說他這人向來不喜這種宴會的。”末了,傅瑜摸摸下巴,又道:“看來還是得我親自上門才行了,元志你往前幫我向大嫂告一聲歉,只說我自去了。”

說罷,他拉著韁繩調轉了馬頭,直向一旁的坊間小巷而去。

元志摸摸腦袋,向前快馬行去,忙向一旁跟著馬車的侍女說了,方才調轉馬頭,復又去追傅瑜。

傅鶯鶯斜眼悄悄看了眼李九娘,見她似在閉目養神,一下子膽子大起來了,遂掀開馬車簾子,見著的卻是一個大大的棕色馬屁.股,她定睛一看,卻見方才還和自己做鬼臉的二叔已是不見了蹤影,而棕馬上騎著的正是二叔身邊的小廝。

“夫人。”車轅上的侍女突然開口問,傅鶯鶯一驚,趕忙轉過身來,卻見李九娘仍舊閉目養神。

“何事?”她道。

“二郎君遣人來說,他有事先去了。”外間侍女道。

傅鶯鶯看著阿孃睜開了眼,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而後卻是點點頭,輕聲“嗯”了一聲。她傾身過來,拿帕子輕輕擦了擦鶯鶯的臉,柔聲問:“方才在看什麼?”

傅鶯鶯道:“我想看看街上的小販。”

李九娘面色不變,只道:“這裡是朱雀大街,普通平民百姓輕易不得過來,如何能見小販?再者你乃世家娘子國公孫女,哪裡能隨隨便便拋頭露面的去見這等人。”

鶯鶯忙應了下來,老實道:“方才我在看二叔,二叔騎著馬,他身邊的小廝也騎著馬,阿孃,我能騎馬上街嗎?”

“好端端的,做什麼要去學騎馬?”李九娘眉頭一皺,冷聲道,她一生氣,手中的帕子便被擰成了一團。“你是世家女子,哪有世家娘子出門騎馬的?”

鶯鶯剛想反駁五姑姑就是騎馬出門,卻只能看著母親冷然的臉色閉了嘴。

坊間小巷雖說是小巷,可也是能過兩馬馬車的,照現代的距離來說,至少也是寬約五米,是以元志很快就快馬加鞭跟上了傅瑜。傅瑜輕車熟路的路過門坊,行至一方宅院,遂翻身下馬,快步跨進了院子中。

門房的人並不敢攔他,只元志下馬和那人交談。

永安地皮極貴,可謂寸土寸金,這房院落雖說遠比不上國公府,卻也不小。這是個兩進的小院落,正門正對著的院落裡頭放了個儲水的大水缸,水缸裡頭的夏荷正嫋嫋的開著,傅瑜從旁邊過,還見著裡面養有兩條錦鯉,正躲在荷葉底下吐泡。院內種了幾簇湘妃竹,平添了幾許綠色。

傅瑜正愁著該往哪邊走,府中管家倒是很應時的抱拳過來了,見了他,忙恭聲行禮,又道:“傅二郎君。”

傅瑜問:“你家老爺呢?”

“早起後便一直在書房下棋,”管家道,又忙引了路,“請傅二郎君這邊走。”

傅瑜跟著他,跨過一列圓拱門,一股清新迎面而來,就連他周遭那被陽光炙烤過的炎熱也驅散了些許,他抬頭正見了一院落的竹。

進了書房,只見一個熟悉的藍衣男子正坐在窗邊的矮塌上自己跟自己下棋,此人卻是梁行知。

傅瑜笑道:“幸虧我讓元志過來看了,不然,我哪裡知道梁兄沒有去公主府參加消暑宴,而是在家裡自娛自樂呢?”

他也不客氣,直直地走到梁行知面前坐下了,一旁的管家忙下去沏茶。

黑白相間的棋子已經快佈滿了整個棋盤,梁行知略微低沉著頭,他略顯蒼白的手指捏著一塊白玉般的棋子把.玩,聞言抬眸看了傅瑜一眼。

他眉目俊朗,一雙高挑的黑眉最是讓傅瑜印象深刻,此時那雙劍眉下的眼是溫和的,充滿笑意的,正看著眼前的少年人,看著他的朋友。

傅瑜自詡活了兩輩子,也還是有些見識的,但他深知,這些所謂的見識謀略,在傅瑾和傅太后,以及建昭帝楊構等一群人面前是不夠看的,此時,他想著,可能要再加一個梁行知了。一個人能道觀修行十年,遊歷天下十年,而後又一舉奪魁成為大魏的狀元郎,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個簡單的人。

因而,在傅瑜看來,那雙眼睛同樣又是深邃的,讓人捉摸不透的。

此時,這雙眼睛的主人眉眼間的笑意一閃而過,梁行知輕撫衣袖,輕輕按下一白子,而後看著眼前的人道:“二郎來的正好,你看黑子接下來的一步該如何走?”

傅瑜忙擺手道:“算了算了,梁兄你還不知道我,我紈絝十幾載,琴棋書畫勉強通了書法,這棋之一道是萬萬不會的。”

頓了下,傅瑜又問:“梁兄,你既已收到五孃的名帖,何至於不去呢?今天這消暑宴,又不同於官場那些的應酬,左不過是五孃的私宴,能去多少官場中人?再說了,五孃的消暑宴,我年年都去,卻從來不會厭煩,就是因為它不僅能消暑,也能嘗些南陽公主府的特飲。公主府上的廚娘,可比臨湖閣的廚子好多了,要我說,也就大慈恩寺的戒食師父能勉強勝之。”

梁行知輕笑一聲,道:“二郎此去,便是為了長公主府上的吃食?”

傅瑜想起斐凝,臉色突地紅了,但他仍舊吱吱唔唔著道:“這自然不是,吃喝玩樂吃喝玩樂,消暑宴上的吃喝自然不差,但更多的不還是玩樂二字麼。總之,要我說,梁兄和我們也有一段時日沒有小聚了,此番前去,吃喝玩樂,定然比梁兄一個人待在府上玩左右博弈要有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