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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50節

他忙讓元志去看看,元志稍微檢查了一番,便拱手道:“郎君,王爺的腰確實折了,不過幸好沒斷,只是扭了一下。”

“只是扭了一下!我這般年紀的老人家,扭了腰可怎生是好!”臨江王又嚎啕起來。

臨江王楊材是傅太后的小兒子,自幼愛玩,兩任帝王都極為寵他,寵的他都四十多了,看著比三十二的南陽長公主還要小些似的,見了傅瑜這般小的表弟,竟也撒嬌不誤。

傅瑜忙穩了他,親自扶他道:“四哥別擔心,等回府了讓太醫來瞧瞧,多喝幾天藥就沒事了。”好說歹說,勸著臨江王楊材上了斐凝的馬車,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的朝城中而去。

等去了王府,又派元志送斐凝一行人回了斐府,少不得還要陪著臨江王一起喝了薑湯,誰料回府沒多久,楊材就發起燒來,傅瑜忙遣了楊材兒子去宮裡請太醫,這般忙亂下來,才陪著王妃說了幾句話,說清楚了楊材今天的傷病來源。

王妃嫁給楊材二十多年,早已練就一顆強大的心臟,在傅瑜心驚膽戰的說起臨江王楊材的奇葩事蹟時,也能面不改色的和傅瑜道謝嘮嗑。這般鬧下來,直至快到宵禁,傅瑜才險險趕回了府。

一進正院,就見著傅驍和傅瑾兩人都罕見的在一旁偏廳裡下棋,見了傅瑜,兩人都未出聲,傅瑜只好上前請安,又說了今日臨江王楊材的事情。

傅驍聞言輕笑一聲,卻道:“四郎還是這般孩子氣,我上次便跟他說少玩這些了。”

傅瑜也陪笑著,正要離去,就聽得傅瑾突道:“阿瑜,方才傳來訊息,太子妃臨盆了。”

“這雨來的巧妙。”傅瑾又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傅驍也渾不在意,只道:“方才城北玄道觀傳遞來話,你的婚期定了,九月十五,宜婚嫁,這是太后親自選定的日子。”

訊息來的太多太雜,傅瑜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額頭上一股冷汗襲來,喉間滾燙,突地眼前一黑,卻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傅驍一驚,忙伸手去接,去觸之溼涼,忙怒道:“怎麼回事?讓他穿著溼衣服?!”

第76章 探病

這一場傷寒來的又急又猛, 直讓傅瑜原本約定的兩日後七夕會佳人,也給略了過去。

知曉他得了傷寒,臨江王府和斐府都派人送來了藥材, 就連鄭四海和王犬韜也在翌日探望了下,只傅瑜燒的實在厲害, 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頭一天一.夜都昏睡過去了,半點不知情。

這般迷糊了兩日, 傅瑜又被灌了藥, 燒漸漸退了, 整個人才好起來。他自幼習武,甚少生病,如今這病來的快又急,直讓傅驍守在他床邊整日整夜,整個人又衰老了許多, 直至傅瑜病情好轉, 他才肯聽了傅瑾的勸告前去歇息。

當然,這些傅瑜也原本是不知情的, 但架不住身邊有個金圓, 一張嘴趴趴的不停地說,讓傅瑜知道了這些事。除了府裡發生的這些事, 倒還有一件可謂是轟動了全城的事, 被金圓描述的繪聲繪色的。

只說當日那一場急雨, 來的正是巧妙, 卻也叫有心人鑽了空子。太子楊潯身體向來不好,成親十多年,唯有一個子嗣,那便是如今太子妃懷著的這個。這孩子若生出來是個男孩兒,便佔了太子嫡長子的身份,按著祖宗法制,如果太子一旦登基,這孩子就是未來的太子。哪怕太子不上位,建昭帝把這個孩子立為皇太孫,那四六二位皇子也不用爭了,直接給侄子打工便成。

可就是老天作祟,當然,更是作者心機,太子妃生出來的是個女兒,而且因了意外不足八月而生,早產的孩子身子骨弱,而且七活八不活,都有人懷疑這孩子怕是活不下去了。這個本來佔據了朝堂大部分官員乃至建昭帝大半心血的嬰兒,是個身體孱弱的女孩兒,而且,誰都知道看著太子楊潯那弱雞仔似的身體,搞不好這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子嗣了。祖宗法制在此,建昭帝當然不可能再立這孩子為太子,朝堂奪嫡之爭再次擺在了明面上。

而在這孩子出生的當日,宮中便發生了一場事變。先前便說到,崔皇后產後失調,沒過多久就去了,只留下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幼子九皇子楊演,而這十多年來,宮中一直是由章貴妃把持宮務。而章貴妃在後宮榮寵二十多年,后妃無人可敵,宮中在名義、地位上能與之一搏的,唯有太子妃。章貴妃所出四皇子楊澤,恰好是奪嫡熱門選手。

眾人雖不知道宮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僅憑章貴妃在太子妃生產後被禁足,乃至被建昭帝訓斥貶斥為庶妃的訊息卻在永安城內迅速流傳開來,宮內發生的事情就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坊間傳聞已經多達七八種了。結果已經如此,中間章妃如何算計太子妃早產,坊間老百姓一個個說的,比建昭帝本人還要清楚。至於宮闈內事能在坊間大肆傳播,究竟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將這訊息廣泛流傳開來,傅瑜用腳趾頭都能猜出是六皇子楊沐。

不過這些人如何爭鬥,此時都與傅瑜無關,他心下擔心緊張的也非這些,而是即將來探病的斐凝。

沒錯,雖然錯過了七夕佳節,但斐凝能親上傅府來探病,著實讓傅瑜又驚又喜,直接要從病床上爬起來穿衣洗漱了,只是身體大病未愈,身上軟綿無力的厲害,剛下床就給跪了,只能由金圓和元志又給攙扶著回到了床上。

傅瑾推著輪椅慢慢進來,一身青衫顯得格外君子如玉,瞧見傅瑜這副模樣笑得厲害,他眼角眉梢都透著笑意,道:“你這般急迫作甚?如今不過是她初次登門,你就要拖著病體下床了,如果以後嫁進門來,你豈不是要高興得上天了?”

傅瑜有氣無力的扯著嘴角笑了笑,只道:“這是她第一次上咱們府上來,我當然不能慢待了她。”燒了兩三日的嗓音有些沙啞無力,他整個人瞧著都消瘦了一圈,跟前兩日比可謂是兩個模樣了。

傅瑾道:“這些事,有你大嫂在一旁接待,你操這份心做什麼,只管好好養你的病是了。這次淋了這麼一場大雨,又穿了那麼久的溼衣服,可燒的厲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這般作踐自己的身體了。”他語重心長的,話裡話外都是怪罪的話,字字句句卻都透著長兄的關懷。

傅瑜嘿嘿笑了,又道:“自從十二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後,我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無力過,這都躺在床上三天了,可憐見的,我都沒出去放過風。”

“你現在這情況,怎麼出去放風?”傅瑾又習慣性地責怪,雙眸冷冷瞥了一眼立在床畔的元志,神色冷凝道,“等你病好了,再想出去騎馬溜圈,也要叫著趙斌跟著,萬不可再用一些別的理由把他支走了,只叫元志跟著你伺候,我實在不放心。”

“這天氣突變,又不是人能預料的,元志不過是年輕了些,和我一樣沒想太多。”傅瑜辯駁道,卻不敢說太多,也沒說不讓趙斌跟過來。

傅瑾沒跟他在這件事上說太多,只長嘆一口氣,又道:“你十二歲那年的事情,還是莫要再多多提起了,阿爺一向自責會有那件事的發生。”

十二歲那年的事情,這說的卻是傅瑜那年被人設計著泡在冰湖裡大半夜,險些丟了性命的事情。

彼時傅瑾慘勝歸來,卻雙.腿斷裂,隻日日夜夜在床榻上,意志消沉的很,整個人都似廢了般,崔四娘心中記掛著傅瑾的傷勢,難免對傅瑜有些疏忽。而傅驍當時正在塞外擁兵自重,朝廷內外一時風聲鶴唳,甚至坊間傳聞,傅驍,怕是要反了。這般情況下,被傅驍滅國的一個小國皇室中人,為了復仇而溜到了永安,偷偷摸摸進了傅府,卻因著府內人多勢眾,不敢明著對傅瑜下狠手,便設計將他騙到湖邊泡了大半夜。那些人許是覺得一個半大的孩子在冬天結了冰的湖水裡泡個大半夜,肯定是會沒命,卻未曾料想傅瑜人雖小,卻有著兩世記憶,毅力頗強,拼著自救不成也硬生生撐到了趙斌來。

那個冬天,傅瑜沒再出過門,一直纏.綿病榻,整個人凍得不行,險些就廢了,幸而宮中傅太后遣人送來救命奇藥,這才吊住了傅瑜的一條命,甚至後來習武騎馬,照舊不誤。而自此之後,能與虞非晏在永安爭輝的傅家二郎,自此成了永安一霸。

第二年開春,傅驍便遞摺子上繳了兵權,回了家養老,傅瑾也從困境中走來,後面更是有了女兒,似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想起這些往事,幼年的記憶又浮上心頭,饒是已經自詡成人的傅瑜,此刻也覺心下恍然,尤覺隔世。

傅瑜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悶悶的撿了一旁的蜜餞吃了一口,末了,又覺得方才說了太多,有些費力氣,伸手拿床邊矮几上的茶水,一提,卻是空的。

跟著傅瑾進來的一個個頭矮小的小廝忙伸手去接,又到外間去倒熱水。

傅瑜瞧著這小廝的模樣,精緻的臉蛋,看著不過十二三歲,一時驚詫起來,忙道:“這不是……阿拾嗎?怎的做起這種活計來了?”

阿拾不卑不亢的低頭,道:“承蒙二郎君關照,我如今跟著大郎君伺候,能跟著他學到不少東西呢。這不過是順手的小事罷了,我做了也沒什麼。”

看著阿拾出去了,傅瑾也低聲道:“你是什麼人都喜歡往家裡拉的,林拾這孩子是富賈之家出身,只是是個外室子,日後得不了多少祖業,這就送了我身邊來伺候,是想著給他以後找個門路?”

傅瑜也不遮遮掩掩,乾脆道:“還是大哥看的細,林家這檔子事兒我是管不了,朝廷法制在那兒立著,林老闆女兒是個孝順的,卻不會養這外室的弟弟,更何況這人是我從賊窩裡救出來的,只是可惜現在只有一條胳膊能用,科舉這條路他是走不了的,他又和朱焦交好,我怎麼能不管他?”

“他是個聰明伶俐的,看得清形勢,如今不過略識了幾個字,我便抽空教他讀寫,雖沒有師徒的名分,卻也不差了。”傅瑾頓了下,慢慢道。

傅瑜卻是一驚。

傅瑾聲名極盛,且不說他少年將軍的赫赫軍功,他年少時的文治武功在永安城裡可算得上頭一份,比如今的虞非晏更要上一層樓的。只可惜腿疾在身,又因種種原因不再入仕,不然如今朝堂之上必有他一席之地。即便如此,也有不少的世家大族想要將孩子送來傅瑾身邊,以得他一二分才氣。

只不過傅瑾以前是個性子高傲的,那些世家大族他是不喜歡鳥的,也唯有視為親弟的傅瑜得了他幾分指教,卻也是少年聞名。自從他腿疾歸隱之後,一心搭在小家,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也不過最近兩年在教導鶯鶯多上了幾分心思,可真論起來他收了誰為徒,卻是聞所未聞的。

“大哥你是認真的?”傅瑜道。說他想要給林拾找個好出路,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也沒讓傅瑾看在他的面子上就隨隨便便收了一個弟子。要知道時人對師徒情誼一向看重,像傅瑾這樣無子的,只怕把林拾當做兒子來教養也說不定。

林拾已是接了壺熱茶過來了,他利落的給傅瑜倒了一杯,又恭敬地給傅瑾也倒了一杯,隨後就背手立在傅瑾身後不動了。

傅瑾是一點沒有避諱他的意思,“阿拾聰穎好學,雖比不得你小時候,卻也比軍中那幫混老粗多了不少聰明勁。再者阿拾與你關係匪淺,又和朱然的師弟朱焦有過命的交情,我便教導幾日也沒什麼。如果你心志尚可,日後便是收你為徒也無不可。”後面這話是對著林拾說的了。

這般言語,倒讓林拾一向沒有多少表情的面容罕見的驚愕了些,一旁的傅瑜忙催促了他一下,他才恍然大喜的跪下謝恩,方才磕了一個頭,又被傅瑾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