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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61節

“你要是真想回去看看岳父大人,等下個休沐日,我陪你去就是了。回孃家嘛,也沒什麼。”傅瑜輕拍被子,語氣溫柔。

“可是我聽說大嫂進門八.九年了,也沒……”斐凝輕聲問。

傅瑜輕笑一聲,胸腔內悶悶的聲音隔著被子傳到斐凝耳內,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在跟著傅瑜的笑移動,“大嫂出身隴西李氏,隴西隔著永安一千多里地,怎麼能那麼方面就回去?斐府隔著安國公府,也不過一個坊市兩條街的距離,你要是著急,我明天下衙了就能陪你回去,要是岳父大人同意,我們就在斐府住上一晚。”

說著說著,傅瑜自己就規劃起來了,越說越覺得這主意不錯,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我們成親這麼久了,我還只去過一次你的閨房呢,這次去斐府,可以在那裡睡一晚。”

斐凝被傅瑜說的不由心動,但隨即又被傅瑜的厚臉皮噎得說不出話來。

但這麼一鬧,她的睡意倒是消減不少,兩人不由得躺在床上聊起來。

“其實大嫂也不容易,鶯鶯開過年都九歲了,這麼多年,她竟然都沒離開過永安一步。離家千里,委實是委屈她了。”傅瑜說起此事,就連往日裡覺得李茹不順眼的地方也變得可憐了許多:“若是大哥身體尚好,少不得要陪大嫂去隴西的……”

一說起傅瑾的身體,傅瑜聲音都低落了不少。

兩人靜默片刻,斐凝突然問:“你今天和虞郎君說了什麼?”

“想知道?”傅瑜側臉,兩眼亮晶晶地看她:“香一個,我就告訴你。”

斐凝冷聲:“哪裡學來的這等登徒子的話?”

傅瑜不由摸了摸鼻樑,吱吱唔唔著,但斐凝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他不由脫口而出:“是王犬韜!”

“王六郎君生性憨厚,怕是不會如此。”

“好吧,我說實話,是在歌舞樂坊聽來的。”傅瑜不由心下委屈,雙眼看她時,可憐巴巴極了,可惜屋內昏暗,他這般作態斐凝看不清,但便是聽他的聲音,也知曉此時傅瑜的心情了。

“你若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去了。”傅瑜說的信誓旦旦。

斐凝沒說話,傅瑜又道:“自從咱們成親後,我可從來沒去過了!”

斐凝還是沒說話,傅瑜不由得急了:“那今天阿凝和虞非晏在涼亭裡說什麼?”

斐凝這次倒是笑了笑,側臉看他:“虞家郎君說,他不介意等我和離。”

對著虞非晏,都是甚麼“使君有婦,羅敷有夫”,對著傅瑜,卻是簡單粗暴的“和離”二字。

傅瑜當下便急了,怒吼一句:“他敢!”

“早知道我今天就該揍他!”

房外的守夜侍女被驚醒,起身敲門問他們。傅瑜訕訕著,讓她回身去睡,又為著剛才一時氣急的怒吼給斐凝賠罪。

傅瑜這般賠罪,說著說著,又想起前兩日翻撿陳年舊宗看到的一則案子,便道:“剛才這事兒,我倒想起來前些天在衙裡看到的一則舊案。說的是前朝十七年,兩湖道安陽縣一胡姓屠夫和他前妻的事……”

說起懸案,斐凝不由也被勾起了興趣,忙催促著讓傅瑜講述。

深更半夜,兩人不由得討論起來這樁案子來,唯獨在外邊守夜的侍女,被吵醒後聽著房裡的世子和世子夫人半夜說甚麼“枯井藏屍”、“十年後冤鬼復仇”的故事,嚇得兩股戰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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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斐府

大冬天裡, 熬夜促膝長談的下場就是,斐凝凍感冒了,說好的第二日去斐府看望斐之年, 也順延了些時日。

及至病癒,已是十一月末, 深冬雪厚, 白日愈發的短,傅瑜下衙回府後, 天已是灰濛濛的, 沒多久就暗沉下來了。撿了個休沐日, 傅瑜陪斐凝回斐府。

斐府上如今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國子監祭酒斐之年,一個是荊州刺史斐右江的妻子斐盧氏,也就是斐凝的嫂嫂。臨近年關,斐右江身為地方官員, 如今又到了三年制滿的時候, 按制該回京述職。前段時間斐凝出嫁,所以斐盧氏就先來永安, 一則為打理小姑出嫁, 二則在永安侍奉舅公等候丈夫。

坐在馬車上,許是近鄉情怯, 斐凝向來平淡無波的臉上也罕見的露出一絲惆悵來。

傅瑜將自己身旁的軟枕拿了墊在她腰後, 順手握了她的手輕拍:“回孃家而已, 這般緊張做什麼?要真是不習慣, 以後常回斐府來看岳父不就好了。”

斐凝長嘆一聲:“是我著相了,只是平時難免會想阿爺。他腸胃向來不好,沒有我做的藥膳滋補,怕是吃不好睡不好,定然清減不少……”

“你出嫁前不是已經教會了府上廚子麼,再說了,還有嫂夫人在一旁侍奉看著,岳父又不是小孩子,再說了,便是再任性,也不好在兒媳面前跌臉面的不吃藥膳。”

斐凝把手從傅瑜手中抽出來,看他:“你還真是不顧禮節,哪有你這樣說岳父任性的女婿。”

“我向來這般。”傅瑜摸摸鼻子,看斐凝的臉色,一時心下也惴惴起來,忙閉了嘴,只看她,輕拍她背部安慰她。

馬車駛進二門,早有一旁的老管家領著人迎接二人。雪大天冷,便是白日,屋內也燃了燭火,幾人穿堂過廊,進得一旁小廂,屋內熱烘烘的炭火氣瞬時驅盡了身上帶著的寒意。

屋內暖和許多,斐盧氏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他們,傅瑜徑自脫了身上披著的大氅,三兩步靠近斐凝,細心地把她身上披著的斗篷解下,遞給身後跟著的白芷,動作流暢自然,斐凝也是慣常順著他。兩人之間不見絲毫旖旎氣氛,一看便知這不是傅瑜特意在她面前表現,而是在安國公府便這般,怕是日日如此,早已習慣了。

斐盧氏臉上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許多。

三人自是一番寒暄,隨後進了一旁斐之年的小書房,就見的他隻手拿了一卷書,一手負在身後,向著微敞開的窗邊,就著窗外瑩瑩的白雪唸書,嘴中小聲的唸唸有詞,看起來一副悠然自若的模樣。

他身形並不硬朗,但肩背挺得筆直,一身青衫穿在身上,如芝蘭玉樹,即便是知天命的年歲,但風骨如舊。

“阿爺……”斐凝輕聲喚,向前一步行禮:“窗邊涼,怎的在這邊看書?”

傅瑜也跟著行禮,喚他:“岳父大人,小婿這廂有禮了。”

他循聲回身,看斐凝和傅瑜一行人,目若懸珠,慢慢收了手中的書,先對著斐凝面容溫和的點點頭,隨後看傅瑜,開口便笑:“傅二今日怎的這般禮遇?”

傅瑜尷尬的一笑,求救似的看斐凝。他當然知曉斐之年的意思,他當年在國子監讀書時,見了斐之年也只是草草的行禮隨口應了一聲便算作禮節了,有時因了逃課被柳博士告狀到斐之年手上,也很硬氣並且頗有紈絝氣質的油鹽不進。

彼時當真是不知禮數,胡作非為帶著王犬韜一行人懟了斐之年不知多少次,那時的他哪裡能料到自己日後會成為斐之年的女婿。

當著斐凝的面,面對斐之年的調侃取笑,傅瑜也只能尷尬又不失禮的微笑。

斐凝卻沒理會翁婿二人的你來我往,只蹙眉看斐之年:“阿爺還沒回我的問題,雪天裡,怎的開窗讀書?”

斐之年面上有些訕訕,只回:“一來我看亭中白梅開花了,不免心喜想多看幾眼,二來雪天也算亮堂,就著窗外的雪景讀書,也算一樁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