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人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克洛伊·霍克猛地睁开双眼,瞳孔骤然收缩,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雪夜——金小女孩诡异的笑容,娃娃突然张开的血盆大口,以及脖颈处传来的剧痛。
"不"
她下意识捂住脖子,却摸不到任何伤口。
下一秒,几十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爱丽丝第一次叫她"妈妈"时甜美的笑容;她为爱丽丝梳头时,指尖缠绕的金;那些她亲手为爱丽丝缝制的蕾丝裙子;
身为血族却对人类血液难以下咽,而不得不靠动物血维持生命;
以及
她逐渐模糊的人类记忆。
"盖伦,梅芙"
她喃喃念出这两个名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两种记忆在她脑中疯狂撕扯,克洛伊痛苦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妈妈?"
爱丽丝怯生生地靠近,想要触碰她,却在看到她痛苦的表情时僵在原地。
克洛伊猛地抬头,亚麻色的长凌乱地散在脸侧,眼中满是混乱与挣扎:"爱丽丝,你到底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充满痛苦。
爱丽丝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是你的女儿,我只是想要一个妈妈"
邵庭看着这一幕,胸口闷。
他想起盖伦老师曾经说的那些话——他本该有个幸福的家庭,有个等待他回家的爱妻和调皮可爱的女儿。
而现在,这个女人被扭曲成了血族的子嗣,连自己的记忆都分不清真假。
他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达米安,让她用我的血恢复正常吧。"
达米安瞬间皱眉:"不行。"
邵庭摇头,语气坚定:“没事,就当献血了。盖伦老师从小教导我,我也该回报一下他。”
他挽起袖子,露出麦色的手腕,轻声道:“反正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类。”
邵庭看向达米安,希望爱人尊重他的意愿。
况且,失去一点血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问题。
达米安的金眸暗沉下来,僵持几分钟后,看着邵庭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了。
"多伦,"他冷声吩咐,"把她的嘴掰开,轻点。"
多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还是乖乖照做。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克洛伊的下巴,动作意外地轻柔。
达米安低头,尖利的獠牙在邵庭手腕上轻轻一刺——
鲜血顿时涌出,滴落在克洛伊苍白的唇上。
达米安紧紧盯着每一滴血,计算着最精准的量。
当血液足够时,他立刻将邵庭的手腕贴到自己唇边,舌尖轻轻舔过伤口。
温热柔软的触感让邵庭耳尖烫,伤口处酥酥麻麻,很快愈合如初。
随着人类血液的注入,克洛伊眼中的混乱渐渐平息。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记忆的恢复让她瞬间明白,眼前的达米安和多伦皆是纯血血族。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邵庭身上:"你是?"
她的声音轻柔,却让邵庭心头一震——这是清醒的克洛伊,真正的克洛伊。
"夫人。"
邵庭俯身靠近克洛伊的床铺,恭敬地说,"我是盖伦老师的学生。"
克洛伊的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问:"盖伦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