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生辰之日,一列侍女手中呈著陛下賜的服飾整齊地來訪香雪園。凌小仇素面朝天、衣著簡陋,前去園子裡迎接陛下賞賜。
“凌大人,陛下傳話說,今日是普天同慶的大日子,特別赦大人不必著男裝,由奴婢們伺候大人換上這套女式殿服。”
凌小仇聞聲望了望侍女們所呈上的那些浮華繁瑣的衣裝,雖然心中感到些許不適,但還是不能公然折損陛下的面子。
於是她欠了欠身,答應道。
“臣,謝陛下恩典。”
侍女們忍著竊喜神色,道,“凌大人,那就讓奴婢們給您更衣梳洗吧。”
說完,那些侍女便散開來,熟練地將殿服一層一層穿在凌小仇的身上。她們一邊穿,一邊互相交換眼色,嘴角浮現著微妙的笑意。
凌小仇尷尬地笑著問她們。
“你們笑什麼?難道是小仇做了什麼引人笑的事?”
侍女們以為凌小仇惱她們了,便立刻花容失色地賠罪道,“凌大人莫生氣,姐妹們不是在笑大人……”
“既然不是在笑小仇,那不如把你們的樂事也分享給小仇來聽聽如何?”
“這……”
侍女們猶猶豫豫地互視著彼此,爾後小心翼翼地對凌小仇說。
“我們若是告訴了大人,大人可不能告訴了別人去!”
“那是自然了!”凌小仇笑道。
侍女們活潑地笑著說,“今早陛下將我等喚去御書房,說要我等伺候凌大人更衣。早聽說凌大人是個美男子,小姐妹們都高興得不得了。哪想陛下看穿了我們的小心思,便故意對咱們說道,凌大人只是礙於我國制度約束不能以女兒身參與議政,你們幾個小丫鬟,還是免了那些花花心思了好。”
說到這,另一個侍女忍不住咯咯笑出了聲。
“姊妹們就說,陛下這是防著咱們呢!這要是叫後宮那些娘娘們聽到了,不知道她們心裡是什麼滋味!”
凌小仇柔聲責怪道,“一瞧你們就是新來的,這話可不能在外亂說。”
“奴婢們知道了。”
此方的風起雲湧、華燈闌珊,在彼岸看來不過是流動的星光,是一道遙遠不可觸及的銀河。就算是踮起腳尖去張望,看到的也不過是山巒霧繞背後的依稀映像。
林世遺恨透了這距離,就像他與雪綾之間永遠橫亙著的那段冗長的空白。他一再選擇隱忍,獨自吞下苦衷;她便一再疏遠他,讓這沉默不斷被拉長,不斷地折磨著他,也折磨著她自己。
究竟什麼時候,她才會明白他的苦心。
林世遺佇立在孤獨的烽火臺,勘望遠方,那琉錦大都的方向。
臥龍關在這個時節十分荒涼,除了被軍隊開墾出的一條崎嶇小路以外,放眼望去,只有蒼山連綿,以及一些茂密生長著的,乾枯了的樹木。
“喂!”
宇文汐令人討厭的聲音不應景地冒出來,林世遺皺著眉頭,十分厭惡地斜眼看了看他。
“有何貴幹?”他冷冰冰地問。
宇文汐一身戎裝,故意拿著什麼東西在林世遺眼前使勁兒晃了晃。
“你說呢?我這麼費勁兒地爬上來陪你抽風,當然是有事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