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的議事剛散,韓總管便上前來向皇甫君祈例行回報香雪園的動靜。
“據說,今日那寒夜央又去香雪園勸了勸娘娘,結果……”
皇甫君祈執筆批閱的手停在了半空,抬眼看那跪著的韓總管,他的臉色與往日不太相同,竟有些紅光滿面。
“少廢話!快說!”皇甫君祈高興道,“到底怎麼樣了?!”
韓總管抬起掛著笑容的臉,回答道。
“恭喜陛下!娘娘雖然又把那寒夜央打罵著趕出了香雪園,但是有宮人看到,娘娘府上的侍女阿紫,搬了不少些的華服飾品回去,定是娘娘想通了,要悉心裝扮求見陛下了!”
“太好了!”皇甫君祈起身將韓總管拉起來,“雪姬終於原諒朕了!快!我們這就去香雪園看看!”
“陛下,”韓總管笑道,“您總該回未央宮,稍微裝點下,以示重視嘛……”
“對對!”皇甫君祈風風火火地帶著一隊親兵前往未央宮,“起駕!未央宮!”
半年前,皇甫君祈曾用“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以示決裂,他殺光了香雪園裡所有的花鹿,還用幻術碾碎了雪綾的靈蝶。
大概就是從那一日起,香雪園成了宮人們唯恐避之不及的荒廢之地,漫天飛灑的鹿血映照著殘陽晚霞,哭喊聲交纏著畜生的哀鳴聲,宛如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噩夢,縈繞在整個冰冷的王城上空。
雪綾從此日漸憔悴,任何人走進她的視線都會被她狠狠趕出去。直到最近聽說了伊美人的事情,她才慢慢開始接納面見一些人。
其實事情才過去三日,皇甫君祈就已經後悔了。
他的確嗜殺成性,但對於雪綾,還是有太多的捨不得。事後他漸漸冷靜下來,殺生的快感也隨之成為過眼雲煙。看到遭受驚嚇後的雪綾竟一夜之間又消瘦了那麼多,他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然而雪綾卻故意迴避他,縱然不能違逆他的命令,她冷漠的姿態卻無時無刻刺痛著他的心。後來他只有偷偷地去香雪園看她,但哪怕是這樣,他們的關係仍是堪比水與火的不相容,相遇後即是不歡而散。
香雪園裡,雖然再也聽不到春意盎然的鳥語聲,還是能聽到一個少女天真爛漫的歌聲,令人心情舒暢。
阿紫一邊唱著快樂的歌謠,一邊伺候著雪綾穿上了最後一件長袍,稍加修飾後的凌後,美絕如出塵的雪蓮。
銅鏡前,阿紫對雪綾讚不絕口。
“娘娘您看,您只要稍微打扮,就美死人了。這要是讓陛下看見了,一定要為娘娘神魂顛倒,六神無主……”
“好啦,”雪綾無奈地嗔道,“你這個小丫頭,就是這張小嘴最會說話。”
“阿紫說的是實話!”阿紫正色道,“王城裡誰不知道,若是娘娘恢復了自由身,重返後宮之主的位子,後宮裡哪個妃子會是娘娘的對手?”
雪綾笑而不語,心中暗暗諷刺這王城,形如染缸,只是區區幾月,便攪得一個單純美好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滿腹心計、心防森嚴的“棋子”。
縱觀全史,幾乎無人能倖免,出淤泥而不染。
這也是生在王室的無可奈何……
“陛下!”阿紫忽然叫起來,“娘娘你看,陛下來了!”
還未等雪綾吩咐,那沒規沒矩的小丫頭就迎了出去,鬼靈精地給陛下請安道。
“阿紫見過陛下!陛下您總算來了,我們娘娘今日打扮得可謂是傾國傾城、美豔無邊,您見了肯定會喜歡的!”
“阿紫!”
雪綾幸好及時追出去,打斷了那丫頭天花亂墜的說辭。
見了皇甫君祈,她收起了方才嚴厲的氣勢,行一禮,輕聲請安道。
“臣妾見過陛下。”
幽國的服飾……她又穿上了幽國的服飾。
皇甫君祈不由得晃了神,所有的過往又捲土重來了一次。大殿上的一舞定情,壽宴花園裡的私定終身……原來他們之間,已經沉澱了那麼多的回憶。
再見雪綾以幽國裝扮重現在眼前,皇甫君祈的心情五味具雜,一時間百感交集,忘了要說的話。
“陛下!”阿紫晃了晃皇甫君祈的胳膊,急道,“您怎麼起呆來了,娘娘等著您呢。”
皇甫君祈回過神來,再看雪綾,她轉身進了暖閣裡。
“陛下請進吧。”
阿紫見皇甫君祈表情緊張,不禁噴笑出了聲音。
皇甫君祈側目瞪了她一眼,道。
“阿紫,你就在這裡看門吧。”
“什麼?!”阿紫不滿道,“我、我不能進去嗎?”
皇甫君祈神神秘秘地說,“是任何人都不能進,朕要辦大事,懂了嗎?”
說完,皇甫君祈就春風得意地走去了暖閣裡,留下阿紫一個人孤單孑立在空蕩蕩的園子裡喝西北風。
她心裡對陛下翻了無數個白眼,心想,還辦大事?不就是要辦了我們娘娘嘛,說得好像什麼事兒似的,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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