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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保持距離

不出意外,桑東村再次進入節日模式,早先一步歸來的洛珠等人已經帶回了大勝的訊息,並將于謙和尚姬二人宣揚得神乎其神,等於謙等人趕到村口時,村裡留守的婦女老人在一位留守長老的帶領下,已經端著大桶的雞瓜谷酒和包穀酒在村前的河谷中候著,迎接的隊伍一直排到了廟門口,只是少了丹瑞法師,凱旋儀式少了些莊重,多了些活潑,墜在隊伍末尾的于謙到達廟前時,看到幾個博嘎爾的女孩圍著喜子等人勸酒,小唐是洛巴族人,酒量還好,小建和喜子不能飲酒,于謙看到兩人正被幾個姑娘捏著鼻子耳朵灌,只好笑一笑,繞開人群,徑自向小廟中走去。小廟裡也是熙熙攘攘站滿了人,幾個婦女正在張落著桌子,往上擺著燻鵝烤山鼠一類的當地美食。院落西側,則有三四十個年輕人被捆綁著跪在那裡,那個被俘的黑人僱傭兵因為塊頭巨大,跪在一群年輕人中,更為顯眼。

于謙掃了一眼,也不問究竟,徑自走進正廳,伏身跪倒,對著白瑪娘娘像行禮,回程時于謙已經得知,本次能夠救回小洋,那場大雨和幾頭獒犬功不可沒,于謙相信,這一切,冥冥之中,如有天助,自己心懷感恩,自是將這份天助算在了那紫王和白瑪娘娘身上。眼看于謙伏身行禮,身後熱鬧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緊隨著也跪倒一片,這次毛隊長等人學乖,也老老實實的隨著跪下,連柳蓓尚姬也有樣學樣。廟裡的跪拜很快傳到外面,一千多號人同時跪下,倒也替正在廟外為難的喜子小建等人解了圍。

于謙起身後,招來幾個長老,詢問那些年輕人為什麼會被綁起來珈巴長老自幼常常來往於米林和洛渝各處,粗通漢語,連忙向于謙解釋起來,原來昨天下午小唐小建在弓背山頂上與那夥僱傭兵交火之後,正在小廟東側工地上幹活的年輕人不明白生了什麼事,一時驚慌,四處亂竄,場面非常混亂,等洛珠大喊著小是小洋被綁,土狼和喜子馬上一邊還擊,一邊組織人手準備奪人,膽大的青壯抄起傢伙跟著喜子土狼等人追了上去,膽子小卻機靈些的,也跑回了後面龍崩大寨寨去叫援兵,事後也算將功抵過,被免了處罰。這些是膽子小又沒眼力勁兒的,槍一響就往山裡跑,下雨後又跑回來躲雨,被龍崩寨糾集人馬趕來支援的三個長老抓到,就先捆在廟裡留下一位年齡較大的長老看守,等救完人再回來落。過去在洛渝部落之間,或者部落與印度人生衝突時,常有這樣的怕死鬼出現,一般的處罰就是由法師出面,請示過娘娘後驅逐出部落,現在法師不在,既然于謙身上有著紫王轉世的神秘光環,又剛在河谷中救獒犬露了一手,因此想請于謙落。于謙向被綁的人群人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個個身強力壯,甚至有幾個腰裡還有自己贈送的匕。百家飯養千樣人,如果不是實戰檢驗,真的很難現這樣的人也會做逃兵的舉動。

于謙對著幾個長老交待幾句,很快,各種碗瓢酒桶向下分傳遞,于謙端起斟滿碗的酒,高高舉起,聲音自肺腑中出我兄弟幾人,來到高原,原為完成紫王先輩之心願,傳播娘娘之福澤。此番兄弟遭難,幸有諸位捨命相救,謙感恩於心,借酒一碗,大家共飲。

說完,于謙鞠躬後將酒碗高高舉起,一氣喝完,又將碗底對著場院裡的人照了一圈。在場中人呆了數秒,很快反應過來,紛紛端起自己手中的傢伙狂喝一氣。于謙再斟滿一碗,剛抬起腳,大廳前的諸人已自覺閃開一條通道,于謙帶著四位長老一起來到人群中,與眾人連連碰杯,就連毛隊長也被周圍氣氛帶動,只好暫時解除軍令,每人喝了一大碗,看這喝酒的架勢有些害怕,就找個佈防的藉口躲了出去。

轉完一圈,于謙帶著幾個長老來到西廂房,這裡,小洋和土狼都在半躺著休息,小建和小唐帶了些吃食已經去弓背山頂放哨了,只留下喜子和剛剛的衛生兵在這裡照應。相對而言,土狼腿上所受傷屬於貫穿傷,小腿被對方那把寬度達三四公分的*捅穿,衛生兵正在用清水粘溼已經結痂在上面的紗布,再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撕掉,準備上藥。于謙檢查後不顧眾人阻攔,再次將手掌劃破,將鮮血滴在上面,如同在河灘上一般施展同樣的手法,眾人睜大了眼睛,好奇的望著傷口處,盼望著奇蹟再次出現。只是半天過去,傷口未見覆原,已經有些白的傷口仍不時有鮮血滲出。眼見沒有效果,于謙只得吩咐趕緊包紮上,免得感染。小洋已經清創完畢,僅是些皮外傷,腦袋卻還是腫的,提到外面那個黑人俘虜,小洋找了條木棍衝出去,讓幾個年輕人讓這個黑鬼按倒,闢頭蓋臉一頓狠敲,直到手腕粗的木棍打斷為止。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不過這黑鬼倒也硬氣,自始至終未討饒,甚至連叫聲都沒有。

于謙冷冷的盯著小洋的舉動,心裡卻明白小洋的意思,他這是想留這黑鬼一條命,先打他一頓作為懲罰,免得自己的老大背後再滅了他給自己報仇。

中午時分,就在院裡院外眾人已喝得東倒西歪時,阿德帶著犛牛隊馱著滿滿的各種物資從米林趕了回來,同行的還有一身短衣短褲打扮的老楊。原來阿德等人原計劃昨天趕回,因看天將要下雨,而馱的又是些怕雨水潮溼的混凝土一類建築材料,就臨時決定等雨停後再走。夜裡從老楊處得知這邊生槍戰,阿德正組織馱隊的年輕人準備暫存物資,先趕回參戰時,老楊又帶來訊息,說于謙即將趕回,得知自己心中的戰神回來了,那有多少敵人也不是對手,阿德心中大定,就推遲到早上天矇矇亮時出,因為有部分小道被雨水沖毀,眾人走走修修,耽誤到中午才趕回桑東村。

看到老楊和阿德于謙大喜,剛才心中的一個計劃可以和他們商量了,很快幾人寒暄完畢,叫上幾位長老都圍坐在西廂房裡聽於謙講解自己的計劃。

“我們兄弟三人原為蟲草而來,現在中草已採收一遍,後期草草頭長大,蟲體已經空了,不適宜再採收,今年此事就此了結,等明年4月份再開始動員。”說完生意上的事兒,于謙話鋒一轉,神情嚴肅起來。

“我們既然來到這裡,必將和平和安寧帶給大家,然而,在和平和安寧來到之前,為了避免昨日之事再次生,為了在大家面對異邦欺凌時有還手之武力,也為了部落的長久安寧,我欲徵召一批護鄉軍,人數大家討論,各位長老可以通知部落勇猛善戰之士士,到阿德這裡報名。”珈巴等人聽聞于謙欲組建護鄉軍,連連點頭,他們最擔心的就是于謙會在蟲草採收完畢之後離開,而那些印度人捲土重來時,部落卻沒有還手之力,現在只盼著心中的這個戰神能夠長久住下來,護佑部落。

幾個長老腦袋碰在一起交談著,阿德翻譯給於謙說,他們在為各自的村落爭取名額,都想讓自己部落能有更多的年輕人跟隨在於謙左右。

拋開幾個還在爭執的長老,于謙又換上一副笑臉楊哥,還能再搞些體育用品不?”

“多少,於兄弟,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說,要啥有啥?”

“我需要一個山地步兵營的裝備,外加一個防空連,不知道楊哥能不能申請得到。”于謙心中有些忐忑,略帶些緊張的望著老楊,這不僅僅是一個營的裝備的問題,還涉及到國家政治和方略,早上回來的路上,于謙已在思考這個計劃時,最為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于謙的計劃是將整個河谷及到龍崩山一帶作為博嘎爾部落的領地,但這方圓上千公里的地域內,單靠土狼喜子等人如何能看守得住,只有將這裡的青壯組織起來,壯大部落的自衛能力,一旦生戰事,即更打不過對方,能先拖上一陣,讓自己和特戰隊能夠趕到也是可以的,再長遠一點,河谷地形狹窄,交通不便,于謙有意在條件成熟的情況下,拿下附近那座機場用來建設定居點。但此事又最為敏感,如果上層的戰略意圖不在此處,或者決心未下,恐怕自己的計劃就要泡湯或者只能以游擊隊的形式,動部落從印軍手裡硬奪了。

“沒問題,一週內運到。只是你這犛牛隊運力有限,這路又差,恐怕運力上會與營房材料有衝突。”老楊喜上眉梢,早上時剛剛接到柳老指示,暗示老楊先和于謙接洽,看看能不能先在這邊鬧起來,這可好,自己剛到這裡于謙就要組織地方武裝,一個營的裝備,柳老爺子還是能調出來的。

于謙拍拍手,制止了幾個幾乎要暴爭吵的長老,衝著幾人說道“幾位長老想想辦法,眼下農閒,可否抽調一些,將犛牛隊增加到1oo頭,牛不夠用騾馬湊,必須保證儘快將裝備運回。還有院裡這些逃兵,驅出部落他們將無處可去,投靠別的部落也只能世世代代低人一等,就將他們編成一個修路隊吧,桑東至衣掌山這段帶是土路,一下雨就會被暴雨沖斷,把路鋪上石板,險要處修上護坡。還有那個黑鬼,也打去修路半個月,算作懲罰。

幾個長老停止了名額上的爭吵,下去宣佈于謙的計劃,院子裡不時響起歡呼聲,于謙剛端起涼茶喝上一口,柳蓓又出現在門口,與老楊打了個招呼後,示意于謙和老楊出來說話,尚姬抬頭看了看,見柳蓓沒有叫自己的意思,就給小洋土狼兩人緒上茶,又安安靜靜的坐下。

三人從人群閃開的通道走出小院,來到工地上,毛隊長正帶著兩個特種兵小隊在蔭涼處休息,回到小廟後就消失的包子也爬臥在這裡打頓。看著毛隊長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于謙意識到有什麼事情生,難道是自己怠慢了他們鬧情緒了?于謙心裡思索著,臉上也恰到好處的堆上笑容。

“長好”毛隊長帶著兩隊特種兵起身敬禮。

于謙笑容僵在臉上,連忙閃身在一邊,以為是給身後的老楊敬禮,嗯?不對,好像老楊軍銜和毛隊長一樣都是上尉吧。

“人家來幫你一趟,把上尉軍銜丟了不說,還把工作搞丟了,現在連個大頭兵都不是了,于謙,你說怎麼辦吧。”柳蓓站在身後,雙手抱在胸前,悠悠的說道。

“這……”于謙還沒反應過來

“長,俺們也被開了,只能像呂天喜他們一樣,留在這裡給您打工了。”站在毛隊長後面一個帶著河南口音的特種兵說道。

“呃,好啊,歡迎呀,對了,你這是為啥被開?”于謙有些懵,下意識的說道,這手筆有點大,于謙一時難以理解。

“俺上廁所沒有衝馬桶,被糾察兵逮著了。”

“呃,咱這兒沒馬桶,不用衝”于謙說著又轉向另一個士兵

“報告長,我是在營房裡抽菸被逮著的。”看到于謙轉向自己,旁邊一個士兵趕緊說道。

“我腳汗太多,別的戰友受不了。”

噗哧,于謙身後有人笑了,毛隊長則轉身朝那個士兵輕踢一腳,“你們就不能想個不帶味的,一群毛兵。”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於老闆,我的兵都被開除了,所以我也被開了,你看,能不能收留吧。”毛隊長嘴裡叨著個草根,有些賴上了的味道。

“能,太能了,老規矩,來一個人2o萬,薪水補貼照原來的翻一倍,毛隊長如果有本事,回去再拉點過來咱們還收。”于謙正愁著過幾天練兵缺少教官,這就送上門來了,連忙上前握手,這下該毛隊長等人目瞪口呆起來,本來早上看到于謙施法術將頻死的兩頭獒犬救回,應該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突然變得如此市儈,張嘴就談錢,這畫風,變得也太快了吧。

“哈哈,定遠,這次咱們終於平等了,你說一個大院裡出來的,我還比你大兩歲,每次我都得給你敬禮,好了,這下又變回哥們了。”兩人雖然都是尉官,但毛隊長職務上卻高於老楊,如果都被開除了投靠在桑東,確實是扯平了。

“毛兄弟,來了好啊,我這裡正準備拉起一支護鄉軍,把洛渝這一塊管起來,千把平方公里的土地,不讓印度人再來欺負博嘎爾人,你這一來,正好把這一塊挑起來。你和阿德一起挑人,選好了先練起來,在雪季前讓咱們有自衛的能力。”剛才老楊那句從一個大院裡出來的話讓于謙明白過來,這個柳老不簡單,原來早已經開始經營藏區了,光認識的幾個,老楊,林峰,還有這個毛隊長,將自己的子弟都放到這塊兒來,看到早已有所圖謀,難道也與紫王有關?不過,于謙管不了這麼多,柳老能在短短的時間裡再調拔人手來幫自己,同時也證明,上層有意於這個地區,既然想法一致,于謙樂得促成此事。

接著幾人蹲在地上比劃著,開始討論編織,防區,哨位等問題。軍人作風就是雷厲風行,簡單討論後,毛隊長迅安排下去,將自己帶來的三隊特種兵又分為三個小組開始散佈開來,開展前期測繪偵察。

看著毛隊長帶著部下又消失在河谷密林中,于謙還在思索著今天生的事情,總覺得自己走的路,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背後指揮著,一切太順利了,要錢給錢,要槍給槍,要人給人,還有這個柳蓓,上午一直在偷拍自己,這個柳老的身份,恐怕不是一個家族族長這麼簡單吧。

“柳爺爺想見見你”于謙剛想到這個柳老,和于謙並肩站在一起的柳蓓突然說道。

想什麼來什麼,于謙正想著再會會此人,“呃,好呀,我正要問問第一批過去的孩子們手術情況呢,什麼時候?”于謙收起了市儈樣,認真問道。

“可能明天下午吧,柳爺爺明天下午到米林,你要方便的話過去一趟。他身邊不太好,這邊路又不好走……”柳蓓聲音不大,從早上開始,這個女孩和自己說話時,既沒了最早時的那股衝勁,也沒了後來的那種關心,現在語氣柔了很多,卻透著一種冰冷,讓于謙心裡有些失落,自己和尚姬現在這樣,好像是辜負了她,而她,也像是下定決心,似乎要與自己保持距離了,哎,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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