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岳皇后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太皇太后的遗训。
她挣脱宫女的搀扶,挺直脊背,声音尖利而颤抖,却努力维持着皇后的仪态:
“陛下!臣妾冤枉!
定是这奴才被人收买,构陷于臣妾!
臣妾执掌凤印多年,恪守妇德,岂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陛下莫要忘了,太皇太后仙逝前曾有遗训,念及岳家历代功勋与臣妾多年侍奉之情,恳请陛下……
无论如何,保全后位,不起废立之心啊陛下!”
她说着,声泪俱下,状极哀戚,
“臣妾若有错,甘受任何责罚,只求陛下……莫要违背太皇太后临终遗愿,令祖宗不安,令朝纲蒙尘啊!”
几位受岳家恩惠或秉持“祖宗家法”的老臣见状,犹豫片刻,也出列跪倒:
“陛下!皇后娘娘所言甚是!
太皇太后遗训不可违啊!
纵然皇后有失察之过,也罪不至废后……还请陛下从轻落,以全孝道,安定人心!”
局面出现了微妙的动摇。
焱渊静静地听着,直到场中安静下来,才道:
“太皇太后慈谕,朕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然,太皇太后所言不起废立之心,乃望帝后和睦,共保江山。
而今,皇后岳氏,构陷皇嗣,混淆天家血脉,此乃动摇国本之罪!
其行已非失察,实为谋逆!”
他一步踏前,帝王威势全开:
“朕若对此等罪行姑息纵容,才是真正的不孝——不孝于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社稷。
不孝于天下万民赋予朕的乾坤之责。
太皇太后在天之灵,若知后宫有此祸国毒妇,也必不容她再居后位,玷污太庙!”
一番话,掷地有声,将孝道与国法统一,堵死了所有求情的借口。
那些跪着的大臣,再不敢多言。
焱渊道:“皇后岳氏,德行有亏,阴蓄奸谋,构陷皇嗣,证据确凿。
即日起,褫夺皇后册宝、金印,押回坤宁宫,严加看管,非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待三司会审,查明其余罪状,再行定夺。”
“将这贱奴,”他指着那司水内侍,“拖下去,凌迟处死,夷三族,以儆效尤!”
岳皇后在被拖下的瞬间,出一声凄厉不甘的哀鸣。
“陛下!臣妾乃先帝钦点皇后,岳氏一门世代忠良、为社稷流血流汗!
你为偏宠一妃,废黜中宫、构陷嫡后,宠嬖乱政,他日何以面对列祖列宗、天下臣民?!”
朝臣涌动,显然被这番言论煽动。
忽然,一骑快马疾驰而至,信使滚鞍下马,高声禀报:
“陛下,西北急报,大将军岳云峥无诏带兵逼近京畿,已至黑风峪,形同叛逆。”
百官再次哗然。
焱渊等的就是这一刻,
“皇后,你还说你岳家满门忠烈吗?岳云峥何以无诏带兵入京?是何居心?”
岳皇后被拖走的最后一刻,那双含恨的眼死死剜过帝王,嘶哑的笑声混着泪:
“陛下,一切都是您的计,您利用了臣妾!您”
焱渊居高临下,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朝臣,最终落向太庙外滚涌的浓云,唇边勾起一丝冰冷笑意。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