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飞得越来越好了,"童小话的妈妈走过来,把手搭在女儿肩上,"春天来了,小白该回到它的伙伴们身边了。"
童小话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心里还是像塞了一团湿棉花,又沉又闷。
门铃响了,是佳佳和叮当猫、卡卡狗。佳佳手里拿着一只望远镜,兴奋地说:"童小话!我在新闻上看到,第一批北迁的雪雁已经到达松花江湿地了!小白可以去找它们了!"
童小话慢慢地点点头,蹲下身抚摸小白的羽毛:"你听到了吗?你的家人来了。"
小白歪着头,黑珍珠般的眼睛注视着童小话,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叮当猫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精致的蓝色小围巾:"我给小白准备了送别礼物!这是用魔法纤维织成的,可以保护它飞行时不受强风伤害。"
卡卡狗叼来一个装满食物的小背包:"我准备了路上吃的!有鹤岗特产的松子、榛子,还有晒干的土豆片!"
童小话的眼眶有些热,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露出笑容:"那我们还等什么?送小白去松花江吧!"
他们选择步行前往江边,想让这段最后的相处时光更长一些。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只有背阴处还残留着一些顽固的白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解冻后特有的清新气息。
"看那边!"佳佳突然指着天空喊道。
一群白色的鸟儿正排成优美的v字形从头顶飞过,它们的鸣叫声清脆悦耳,在晨光中闪闪亮。
"是雪雁群!"叮当猫兴奋地跳起来,"小白,那是你的同伴!"
小白仰头望着天空,展开翅膀,出一连串激动的鸣叫。空中的雁群似乎听到了呼唤,开始盘旋下降。
童小话蹲下身,最后一次拥抱小白:"去吧,小白,你的家人在等你。"
佳佳轻轻拍了拍小白的背:"记得回来看我们!"
叮当猫把蓝色小围巾系在小白脖子上,又取下自己的金色铃铛挂在围巾上:"这个铃铛会保护你一路平安。当你摇响它时,我们就会知道你在想我们。"
卡卡狗用鼻子碰了碰小白的翅膀:"汪汪!路上小心!"
小白依次蹭了蹭每个小伙伴,最后深深地看了童小话一眼,然后助跑几步,振翅高飞。它洁白的翅膀在阳光下如同透明的琉璃,每一次扇动都洒落细碎的金光。
童小话仰着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她使劲眨着眼睛,不想错过小白飞向雁群的每一个瞬间。
空中的雁群出欢迎的鸣叫,为这位失散的同伴让出一个位置。小白完美地融入了队列,它的蓝色围巾在白色的雁群中格外醒目。
就在雁群准备继续北飞时,小白突然脱离队伍,在空中盘旋了三圈,铃铛声清脆地传向地面。然后它才重新加入队伍,渐渐远去,变成天边的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北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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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话终于忍不住了,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佳佳递给她一张纸巾,自己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别难过,生命就像松花江,有相聚的时候,也有分离的时候。但江水永远流淌,就像友谊永远不会消失。"
叮当猫用圆手拍拍童小话的背:"而且我们约定好了,明年冬天小白还会回来的!"
卡卡狗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大包食物:"我带了鹤岗小串和烤土豆片!我们可以在江边野餐,一边吃一边想念小白!"
这个提议冲淡了离别的伤感。他们在江边找了一块干燥的草地铺开野餐布。佳佳还捡来几根干树枝,搭了一个小小的"篝火"——当然没有真的点火,只是象征性的。
"记得第一次喂小白吃土豆片时,它被辣得直甩头吗?"童小话回忆着,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叮当猫模仿着小白当时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卡卡狗则表演起"追自己尾巴"的绝活,结果真的咬到了尾巴,疼得嗷嗷叫。
正当大家笑作一团时,佳佳突然指着天空:"快看!"
一只孤零零的雪雁正从北方飞来,在它们头顶盘旋。它脖子上蓝色的围巾在阳光下闪闪亮。
"是小白!"童小话跳起来,挥舞着手臂,"小白!我们在这里!"
雪雁降低高度,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飞过,铃铛声清晰可闻。它投下一件小东西,正好落在野餐布中央——那是一根洁白的羽毛,根部系着一条细细的蓝丝带。
"它回来给我们送礼物!"佳佳惊喜地捡起羽毛,"这一定是它身上最漂亮的一根羽毛!"
小白又盘旋了两圈,然后才重新飞向北方。这次,大家没有再哭,而是笑着目送它离开。
"我们也要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童小话擦干眼泪,眼睛亮晶晶的,"等小白明年回来时送给它!"
叮当猫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相册:"我已经把我们一起游玩的照片都洗出来了!还有在鹿苑、东山万人坑、天水湖的合影!"
"我可以做一个鹤岗美食地图!"佳佳兴奋地说,"标记出所有小白喜欢吃的店铺位置!"
卡卡狗摇着尾巴:"汪汪!我可以收集鹤岗每个季节的特殊气味!比如春天的泥土香、夏天的丁香花、秋天的烤玉米"
童小话小心地把那根白色羽毛别在相册扉页:"那我们就说定了,每个人都要准备一份欢迎礼物,等小白回来!"
夕阳西下,松花江的水面泛着金色的波光。远处的鹤岗市区渐渐亮起灯火,像散落的星辰。四个小伙伴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很长。
叮当猫突然停下脚步,耳朵动了动:"你们听到了吗?"
远远的,从北方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随风飘荡,又渐渐消散在暮色中。
童小话微笑着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轻声说:"我们听到了,小白。我们也会想你的。"
佳佳拉起童小话的手:"走吧,天快黑了。妈妈说今晚做土豆粉,还特意买了不加辣椒的,说是要纪念小白。"
叮当猫和卡卡狗跑在前面,追逐着一只早春的蝴蝶。童小话回头最后望了一眼松花江,江水静静流淌,倒映着第一颗升起的星星。
她知道,就像江水终将汇入大海,就像候鸟总会回归故乡,友谊的纽带永远不会断裂。无论相隔多远,只要心中有爱,就一定能再次相见。
"明年冬天,松花江畔,我们不见不散!"童小话对着北方的天空喊道。
远处,仿佛又传来一声微弱的铃铛声,像是承诺,又像是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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