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红灯的闪烁都像重锤砸在她的心脏上。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
“谁是李世民家属?”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医生推门出来,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
林悦猛地弹起来:
“我是!他怎么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医生眼神疲惫而凝重:
“情况非常危急。严重内出血,多脏器功能损伤,尤其是肝脏和脾脏。失血过多,血压一度测不到。我们正在全力输血,手术止血。但损伤太重了……你要有心理准备。”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悦苍白的脸,“另外,我们在他的贴身衣物里,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一枚…裂开的玉佩。这东西,和他受的伤有关吗?冲击伤?”
“玉佩?!”林悦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跳动。
组织!他们现了玉佩!那裂痕!恐惧瞬间盖过了悲伤。
“那…那是他的护身符!传家宝!可能是摔倒的时候撞碎了……”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眼神慌乱地躲闪,“医生,玉佩不重要!求你们一定要救他!不惜一切代价!”
医生审视地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解释有所保留,但眼下救人要紧:
“我们会尽全力。玉佩暂时由我们保管。你先去办理手续吧。”
说完,他转身又匆匆进入了那扇象征着生死之门。
玉佩被现了!林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冰冷。
她失魂落魄地走向缴费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就在她经过icu区域外的走廊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压抑的骚动吸引了她的注意。
几名医生和护士脚步匆匆地奔向一间病房。
透过那扇巨大的观察玻璃窗,林悦的目光下意识地扫了过去。
病床上,一个人影正被医护人员围着检查。
那人……缓缓地转过头。
一张苍白、瘦削、眼窝深陷的脸。
空洞的眼神,隔着玻璃,毫无焦点地扫过外面的走廊。
张明!
林悦的脚步瞬间钉死在地面上!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张明空洞的目光,似乎漫无目的地移动着,然后……极其缓慢地,极其诡异地……停在了她脸上。
隔着厚厚的玻璃,隔着十几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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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空洞的眼神深处,那点幽暗冰冷的火焰,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点燃了,骤然跳跃了一下!
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弧度,如同毒蛇冰冷的鳞片擦过皮肤,在他干裂的嘴角缓缓勾起。
林悦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猛地低下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不敢再看,不敢停留,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软的双腿,几乎是拖着身体逃离了那个可怕的窗口。
但那冰冷空洞的一瞥,如同跗骨之蛆,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醒了!而且……他认出她了?那眼神……那绝不是刚刚苏醒的茫然!那里面有东西!冰冷、审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危险!
抢救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门被推开,主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是浓重的疲惫。
林悦像被弹簧弹起一样冲了过去,喉咙紧,几乎不出声音,只能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医生。
“命暂时保住了。”医生的声音沙哑,“出血点止住了,但损伤非常严重。多器官功能衰竭的风险极高。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送icu密切观察。七十二小时是关键。另外……”他顿了顿,看着林悦,“他的身体…对某些常规药物反应很奇特,代谢度异常快,我们需要非常谨慎用药。你确定他没有特殊病史或……体质?”
“没…没有……”林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玉佩残余能量的影响?还是他这具“量子态”身体的特殊性?“他就是…体质比较特殊。”她含糊地回答。
当李世民被推出来时,林悦几乎认不出他。
他浑身插满了管子,脸色灰败得如同石膏,只有旁边监护仪上微弱起伏的曲线证明他还活着。
他被直接推进了重症监护病房(icu),厚重的门隔绝了一切。
林悦作为唯一能联系上的“家属”(她用了一个之前准备好的假身份信息),被允许在icu外的家属等待区守候。
这里只有冰冷的塑料椅和惨白的灯光。
她蜷缩在角落的椅子里,神经紧绷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