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
“奇怪,最近怎么老有人念叨我”
余幼嘉又是一个喷嚏,嘀咕声惹的新院落中正在摸黑洒扫的姊妹们纷纷看了过来。
眼见三娘已经看了过来,显然又要唠叨,余幼嘉连忙解释:
“不是风寒,许是刚刚洒扫灰尘太大,迷了鼻子而已。”
三娘将信将疑,余幼嘉只得若无其事的环顾一圈新院子,问道:
“天都黑大半个时辰了,你们还在洒扫新院,不准备睡觉了?”
此处,正是余幼嘉花费了大半身家,嘱托表哥精挑细选的小院。
这院子占了个现下时局不好的先机,价格比先前余幼嘉刻意砍坏便宜出手的小院还要好,地段也好的多。
前头是临街铺面,穿堂而过,后头则是别有洞天。
一间大正房,东西两处厢房,厢房朝外处各有一间小耳房,甚至与前厅铺面相连处,还有一处与小耳房差不多的小倒座房。
虽然好地段的院子内庭比在城外时逼仄些许,但砖瓦与草屋已是云泥之别。
更别提只有庭院稍小,厢房内里却比草屋宽敞明亮的多。
女眷们被接来时,东摸西看,神情一等一的欢喜,这些余幼嘉自然也都看在眼里。
她本以为女眷们会欢欢喜喜安置完去休息,那里想得到,一洒扫就是个把时辰,不知疲倦
“咦?”
三娘一愣,旋即略带疑惑道:
“咱们自然是在等阿妹安排厢房,虽你也说过,家中小事可由二娘看顾,可搬新家的事宜可一点儿都不算小。”
“更何况,以前只有三间屋子,现下大大小小,除去东边的耳房是厨房,还剩下五间屋子”
余幼嘉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熬鹰似的候着,居然还等出了这么个答案。
斟酌一息,也没太犹豫,她便道:
“正屋仍是老夫人的,两位忠仆随侍左右,周氏若想尽孝,也一并去。”
“东厢房还是大夫人与二娘三娘同住,方便交替看护。”
“西厢房稍稍变动一些,住二夫人黄氏与三夫人洪氏,还有四娘。”
“至于五郎,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能与女子扎堆,去住西边的小耳房。”
余幼嘉极为独断,向来说一不二,更别提这段日子里,早已经显露过手段。
所以此言一出,连素来将两个孩子看作眼珠子似的黄氏,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群女眷们收拾着往屋子里走,只有五郎有些犹豫,问道:
“家中只有五间能住人的屋子,咱们都分派完了,嘉姐是不是得去住倒座房了?”
余幼嘉瞥了他一眼:
“怎的?你先同我换?”
此言只是揶揄,哪里想得到,五郎竟郑重点了头:
“是!”
“倒座房通常都是下人住的,而且又临街,在铺面旁我猜从前,可能是充做库房方便拿货用的,可能也有门相通。”
五郎倒也聪明,想出倒座房的用处后,少年脸上的神色便越坚定:
“咱们既然要开铺面做生意,往后客人肯定来来往往,吵嚷的很,说不准还会胡乱走动”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家中只有我一个男丁,我合该做些什么,先前嘉姐就委屈了自己,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委屈你。”
余幼嘉倒是颇为诧异,仔细来说,她与五郎这个家中唯一的男丁单独说话的时候还真不多,每次不是指使人去干活,就是就还是干活。
此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与她从前所想大户人家贵公子哥儿的印象想去甚远,甚至连同在一个院子里还没进屋的亲母黄氏都没有阻拦,反倒是一脸欣慰
虽然任谁都知道,接受罪臣家眷投靠的事儿,从一开始就吃力不讨好。
但,好在她们中的多数都有一颗仁心
余幼嘉垂下眼睫,倒也没有扭捏:
“那咱们便换换,我去睡小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