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时夜还是醒来了,他说他不想浑身被插满管子。
他转去了安宁病房。
他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哪怕就是一粒米,都会化成一滩滩的黑血呕出来。
我总听人说。
人走了,不能空着肚子走。
所以,我总想着,俞时夜应该吃点东西。
可后来他不吃了,我也就不逼他了。
俞时夜更多的时候是昏迷着的,一米九的他蜷缩在病床上,疼得几乎无法直起身来。
他偶尔清醒的时候,总是喜欢让我推着他出去晒太阳。
他爱干净,每天都要护工为他擦拭身子。
他每天睡着的时候,我就陪在他的床前,和他讲我们以前的事。
至于过去的那些不快乐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了。
俞时夜真的陪我过完了年。
那天晚上,他精神奇迹般的好了很多。
甚至还强撑着点了份饺子。
他说:“过完了一年,总要吃份饺子才算圆满。”
他说:“岁欢,我希望你余生顺顺遂遂的。”
我忽然有些哽住了,但还是握住他的手,说:“好,我都记下了。”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
医院外正放着烟花呢,他的唇上慢慢勾起一抹笑。
他的声音很轻:“岁欢,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