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玄木道长的脸"刷"地白了,他猛地转身抓住道童的手腕:"阿明,你昨日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
"掌门!"小道士膝盖一软跪在地,"是是那个给您送符纸的老客,他说您让我把布防图抄一份"
钱大帅的盒子炮"咔"地顶上膛。
"都收起来!"陆醉川的酒坛"砰"地碎在两人中间,"阴兵还有半柱香到,现在内讧,等会都得给鬼当点心!"他扯过沈墨寒的手按在自己脉门上,"墨寒,用你的术法锁了营地,小九守粮仓,赵四带青帮兄弟盯紧各队头目。"
"那他们?"沈墨寒看了眼钱大帅和玄木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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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醉川扯下染血的头巾扎住白,酒气从他毛孔里往外冒:"让他们带自己人守炮楼——真要出了事,跑都跑不快的,才最可信。"
夜幕降临时,陆醉川蹲在篝火旁,盯着跳动的火苗呆。
他摸出最后半块桂花糕,那是小九今早塞给他的——盲眼姑娘总记得他爱吃甜。
咬了两口,甜腻的味道突然刺得他眼眶酸:二十岁前他在醉仙楼当跑堂,最大的烦恼是掌柜的扣月钱;现在他要守着一群随时会捅自己刀子的"盟友",要对抗能调动阴兵的军阀,还要防着每多用一次城隍力,就白三分的头。
"大哥。"赵霸天蹲在他身边,往火里添了根枯枝,"我让人搜了那老客的落脚处,现半块钱府的碎玉还有这个。"他摊开手,掌心里是截染血的红绳,上面系着颗褪色的长命锁——那是钱大帅最疼的小儿子周岁时,他亲手给戴的。
陆醉川的酒壶"当啷"掉在地上。
他突然想起钱大帅今早说"那军粮"时抖的声音——原来不是怕军粮被劫,是怕军粮里被做了手脚,牵连到他儿子。
寒风突然卷起一阵灰烬,迷了陆醉川的眼。
等他揉开眼,就听见营地西头传来一声惨叫,像是被什么尖牙利齿的东西撕开了喉咙。
紧接着是士兵慌乱的脚步声,有人喊:"鬼!是索命鬼!"
陆醉川抄起城隍印冲向声源,白在风里乱舞。
火光映着地面,他看见一串湿漉漉的血脚印,每个脚印里都嵌着半枚月牙形的爪印——那不是人能留下的。
等他转过最后一排帐篷,就着月光,看清了地上倒着的几具尸体。
他们的胸口都有个碗口大的血洞,皮肉翻卷着,露出白森森的肋骨。
最前面那具尸体的手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指甲缝里嵌着几缕灰黑色的毛——像极了阴兵的尸毛。
陆醉川的酒气突然凝在喉咙里。
他蹲下身,用城隍印挑起尸体的下巴。
死者的瞳孔已经扩散,但在最后一刻,似乎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他的嘴角扯得老开,像是要喊什么,却被生生截断了声音。
远处传来小九的判官笔鸣,清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陆醉川猛地站起身,城隍印在掌心烫。
他望着营地外翻涌的黑雾,突然听见风里飘来几句模糊的童谣,像是从很旧的戏文里摘的:
"城隍醉,阴阳溃,
血作酒,骨成灰"
他摸出酒葫芦灌了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
这一仗,怕是要把压箱底的十年陈酿都喝光了。
而更让他心头凉的是——那些尸体的军牌,分明是钱大帅最精锐的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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