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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苦读,把江纪早上吃的饼子、浓稠大米粥给消耗了个干净。
饥肠辘辘。
他放下书本,几步出了讲堂,打算去后院喊鲍北元一起吃饭。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江纪、纪哥。”
一扭头,只见鲍北元就在几步外的窗户旁站着。
而且,鲍北元没了之前的颓劲,瞧着比前两日精神许多。
他有些微讶,心中一动,就问:“你对早上的乳茶饮子感兴趣?”
鲍北元闻言笑,来到他跟前,抬手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就你聪明,一猜就准。”
“那咱们去膳房,边吃边说。”
江纪松了口气。
能笑,也有兴趣,好兆头。
这几日,鲍北元都是在膳房吃饭。
膳房伙食差,但胜在便宜。
两人端上盛着菜窝窝的小柳筐以及汤碗,又寻了角落位置。
之后江纪从怀里拿出四文钱,去灶前买了两个水煮蛋。
上次叶厘给他的二十文钱,他花了一半。
一个生鸡蛋,最小的也一文,因此,膳房卖的水煮蛋,一个是两文钱。
他一日买一个水煮蛋,五天花了十文。
今早叶厘问起此事,知道他竟没把那二十文钱花完,就生了气。
这胆大包天的夫郎,当着小麦、芽哥儿的面,将他拉到一旁,低声凶巴巴的威胁,若是这次仍不花完,下次回来就不准他上炕!
若无意外,他十日后才回家。
十天见一面已经很苦了,还不准他上炕!
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花,他麻溜的花!
今后他一天吃两个鸡蛋!
抓着俩鸡蛋回到角落里,坐下之后,他递给鲍北元一个。
鲍北元正在啃菜窝窝,见状立马道谢。
“还是纪哥好,这膳房的窝窝头也太难吃了。”
他手里的菜窝窝是玉米面混着高粱面制成,面粉磨的不细腻,再配上野菜的微涩,口感着实不好。
“能吃饱就成。”江纪道。
“也是。”鲍北元说着,举起菜窝窝大咬一口,一边嚼一边对江纪道:“我得再谢谢厘哥,为我费心了。当然,也少不了好兄弟你。”
“只是,这茶饮做出来了,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呢?”
江纪闻言,反问:“你愿意干这个?”
“愿意,比扛大包好。”鲍北元点头。
他昨夜为何睡不着?
因为前路茫茫。
若他真没心没肺也就罢了,可以拿着几十两银子醉生梦死,花完了就自生自灭。
可偏偏他不是那样的性子。
卖书籍时他便为以后谋算。
本以为,他一个大小伙儿,怎么着都能活下去,可听了江纪一番话,他只觉得前路茫茫,披着夜、隔着雾,叫他无一丝的头绪。
连扛大包都有那么多门门道道,他还能做什么?
于是辗转难眠,直到鸡叫声传来,才昏沉沉的睡去。
现在,江纪和贤哥夫给他指了条路,那他自然要把握住。
“你愿意便好。你厘哥的意思是,你先试卖几日,若是生意还成,你真下决心要干这个,那就将方子教给你,你自己做、自己卖。”
“每日的营收,一九分。”
“他拿一成,你拿九成。”
江纪一边剥鸡蛋壳一边道。
“一九分?”鲍北元一双眼睛瞬间睁的老大。
“多吗?若是觉得多,也能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