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北阳县这一区域家家户户每天出售的那点鸡蛋,真挣不来多少钱。
就算方子外泄,那他的损失也不大。
他琢磨的是怎么收费。
他教江通江柳江榆,这是自家人,每人他只收了点肉。
其他人的话……
咳,这不是好相公身负外债嘛。
即便大家都姓江,那也不能靠着两斤肉就将这法子学了去。
但他的吃相也不能太难看。
上次江通那事儿,足以证明野枣坡这个大集体关键时刻是用得上的。
江福正这个里长兼族长,有事也是真上的。
他瞧向江福正:“江伯,其实变蛋挣不了几个钱,想多挣些,得走量。既然乡亲们托您张了这个口,那我定然不能让您的话掉地上。”
“但怎么收取银钱……这个,我年轻,没经过什么事,还担心伤了和气,您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他应的这么爽利,江福正有些意外:“你这就答应了?不和纪小子商量一下?”
“他只负责读书,家里的事由我管。不过,您也知道的,他前些年不容易,为了读书欠了些债,而且马上就要去赶考……”
叶厘一脸的老实、欲言又止。
但江福正明白他的意思。
江福正心里很高兴。
叶厘肯给他面子,那他绝不能让叶厘吃亏。
而且叶厘的确不容易,纪小子爹娘去的早,两人没长辈帮衬。
他略一沉吟,问:“若是全力做变蛋,一个月能有多少收益?”
“全力的话……得看有没有魄力了。像是大通哥,他手里有银子,但他不敢把银子全投进去,他隔三差五去县城买上几背篓鸡蛋,争取一个月挣上一两多。”
“至于我,我也不敢多做,万一哪坛子没成功,那损失就不小。我一个月做两次,共一千个,能挣上八百多文。”
“那照你的意思,正常情况下,一个月能挣一两?”
江福正有些诧异。
“对。而且投入的银钱不算多,大头是买鸡蛋的,其他的花不了几个钱。”
挣的多。
投入小。
江福正没多思考,很快就道:“嗯……那这样吧,咱仿照县城把头派工,把头派一次活儿,抽两成。咱乡里乡亲的,两成太多,你抽一成,如何?”
“若乡亲们一个月挣一两,那你就收一百文。”
叶厘没想到江福正给的条件如此优厚,抽一成?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头发,扯得江芽不由“嘶”了一声。
“哎呀,芽哥儿,我错了。”叶厘回过神,忙认错,他揉了揉被扯痛的地方,还低头吹了吹:“不痛哦,吹吹就不痛了。”
凉呼呼的风吹到脑袋上,有效安抚了疼痛。
再说,本来就不怎么疼。
江芽微微歪了歪小脑袋:“厘哥,要不让二哥帮我洗吧?冲冲水就好了。”
“不用,我来洗,很快就好了。”
叶厘示意江麦上前舀水往江芽的小脑袋上倒。
江福正也道:“先给芽哥儿洗了头发再说。”
说完,他将碗中的糖水一饮而尽,而后将碗送进了灶房。
叶厘以最快的速度给江芽冲了冲小脑袋,而后他又拉着江芽坐了下来,一边给江芽擦头发,一边瞅着江福正:“真一个月一收钱?”
会不会太多了……
多得他有些心虚。
“一个月一收。”江福正点头。
对于变蛋的制作流程,他是有一点了解的。
毕竟他挺爱吃。
“这钱挣的容易,也就忙活一晌,算上买鸡蛋的功夫,也只是忙上一两天。一个月忙一两天就能挣九百文,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活儿?”
“这钱等于是白捡的。”
“额……卖变蛋也要花功夫的。”叶厘提醒。
“即便算上卖的功夫,那这钱也等于是白捡的,又不愁卖。”
“就这么定了。谁不肯交这个钱,那就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