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厘想将四只鸟接过去。
鲍北元身子刚好,又跑了一下午,他怕鲍北元撑不住。
鲍北元笑着避他的手:“厘哥,我们自己烤的更香!你在一旁指点吧。”
“你看你又客气。”叶厘无奈。
“我说的是实话,放心吧,我没事。”
鲍北元摇头。
他总得找点活儿干吧。
叶厘拗不过他,只得搬出小炉子烧热水,好给鸟褪毛。
这时节只有残荷,叶厘就搞了些玉米皮,反正麻雀小,斑鸠也不大。
一通忙活,等鲍北元将四只鸟裹上泥巴扔到火堆里烤,豆腐泡也炸好了。
叶两、叶文将豆腐泡、江纪买的袄子、布匹全搬上牛车,他们准备回家。
明日先将豆腐泡卖了,而后全家都过来庆贺。
如今天黑得早,兄弟俩一走,叶厘就打算做晚饭了。
中午的炖肉还余下不少,叶厘往里边切了几块萝卜,又放了点红薯粉条,再在锅边烀些玉米饼子,这晚饭就好了。
难得的,今晚江麦专注吃鸟肉,猪肉在他跟前不受宠了。
江芽倒是雨露均沾,啃完一只麻雀,就高高兴兴的继续吃猪肉。
这一顿晚饭,众人又是吃得满嘴流油。
饭后,江麦舍不得鲍北元,不肯让鲍北元走。
但若鲍北元留下,江芽就得跟着叶厘江纪一起睡。
鲍北元才不是没眼色的缺心眼,他坚定的拒绝了江麦的挽留,又回了江大河家。
江麦有些闷闷不乐。
哎。
他大哥没空陪他玩,要是鲍大哥一直住在他家就好了。
鲍北元走了后,江纪催江麦、江芽去洗漱。
他们兴奋了一天,的确累了,上炕之后秒睡。
江纪、叶厘忙活一日,也困了。
不过时候还早。
于是叶厘将枕头塞到身后,他靠着墙,继续翻看江纪的日记。
江纪搂着他,同他一起看,并不时解说几句。
这半年来,两人一直是聚少离多,江纪难得放假,白日里不是要干农活,就是忙些旁的。
夜间上了炕,沉迷于鱼水之欢的两人也是做的比说的多。
头一次,两人如现在这般,在宁静的夜晚,他们依偎在一起,不讲家中的柴米油盐,而是谈远方,谈与他们无关的沿途见闻。
于是,本想随意翻几页就睡的叶厘,越聊越精神,愣是将日记看了一半,这才在江纪的催促中躺下睡觉。
待室内陷入黑暗,疲倦再次袭来,叶厘不由打了个哈欠。
“睡吧。”江纪把他往自己怀中揽了揽。
叶厘没说话,只是也抱紧了江纪。
他有些意犹未尽,此刻满脑子都是府城,那座普普通通的古代小城,因为江纪,莫名有了魅力。
下次乡试,他一定和江纪同去!
翌日,鲍北元吃了早饭,在江麦的依依不舍里,踏上了回城的路。
他这一病,耽误了好几日的生意,本月的收益要下降许多。
他还得去凉粉铺一趟,省得这期间龚力生发现他没去卖饮子而担忧。
另一边,叶文将刘饴送到镇上,他去采购,刘饴摆摊。
今日刘饴没准备豆腐、萝卜白菜,只卖豆腐泡、大串串,因此收摊很快。
夫夫俩回了家,叶大吉、叶阿爹还有叶文、唐鱼已收拾妥当,于是一家子锁上院门,坐上牛车前去野枣坡。
到了江家,已快中午。
叶大吉见着江纪,也是乐的不知该说什么,随即想到江大海,他鼻子酸涩,又抹起了眼泪。
江纪心中也难受。
他爹娘无法亲眼看到这一幕,这是他一辈子的痛。
叶厘在一旁瞧着,犹豫片刻,还是当着众人的面牵住了他的手。
这下子,叶两不敢看,也不再耽搁,招呼着众人先去坟中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