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头一个的便是张拾,他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一个小陶罐、一个麻布袋子。
江福正负责切肉,他拎着菜刀问:“要五花肉还是腿肉?”
“五花!”张拾指着边边上的那个背篓,答的响亮。
这背篓里的那块五花肉,肥肉多,瘦肉少,包饺子不要太香。
江福正闻言,就把那个背篓里的大块五花肉放到案板上,他估摸着重量切了一块,用秤一称,只有四斤六两。
他就又切下一小块,凑足了五斤。
秤压的不算高,江福正并不因张拾是他堂哥夫就多给一些。
张拾早知江福正的性子,他一脸高兴的将肉接过去放到了篮子里。
这时,江丰登用木瓢将大米舀到一个布袋子里。
舀完递给江福正,江福正挂在秤上一称,正好五斤。
江丰登便将袋子里的大米倒进张拾所带的布袋中。
接下来是面粉……
如此这般,由威望最高的江福正负责称重,确保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每个人领完三样便离开队伍。
至于江大川,他一人领了两份,后个儿是他的生辰。
这一幕,叫众人看的又羡慕,又期待。
一共二十八人,叶阿爹的那份由叶两代领,队伍缩减的很快。
不一会儿,这些东西就全发完了。
拿到东西的众人,并没有急着回去,他们留在作坊,等着江福正说几句。
但江福正向来不爱啰嗦。
他将秤放回骡车上,扫了一圈,瞧着一张张笑脸,他咳了一声,严肃道:“大家伙儿都看到了,叶厘说发节礼,那就是真的发。”
“所以,这作坊不仅仅是叶厘的,还是大家的,只要这作坊运转一天,那大家就能拿工钱,就能拿节礼。”
“这作坊,就跟田地一样,只要不出意外,那是可以世世代代传下去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这个理儿!”
江大河立马大声回应。
他一起头,余下众人纷纷开口,的确就是这个理儿啊。
只要作坊在一日,那月月保底能拿一两八钱的工钱,这可比种地来钱多来钱快!
作坊是比家中田地更珍贵的传家宝啊!
江福正瞧着众人的反应,满意点头。
他又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既然大家明白这个道理,那今后就好好遵守作坊的规矩,像是偷懒啊、糊弄啊这些,决不能出现。”
“一旦出现,我可是要撵人的。”
“该撵该撵。”
江大河忍不住又接话。
反正他不能忍受这种行径。
损的可是小纪的生意啊。
其他人早就知道江福正的性子,之前学做变蛋时,江福正已经给过他们黑脸了。
因此,这会儿他们连声道不敢。
江福正要的就是这个回答。
虽说这作坊的收益,叶厘拿了大头。
可村人也受益了。
大大受益。
照着这个趋势下去,一二十年后,家家户户都是地主老爷!
这么好的事儿,旁边村子的人羡慕得找他好几次了——他这个里长,管着周边几个村子,那几个村子的人,对着变蛋、作坊羡慕得流口水!
所以,野枣坡的人,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般想着,他看向一旁牛车上的叶厘:“厘哥儿,你有什么要说的没?”
“没有没有。”
叶厘忙摇头。
有江福正在,他只等着数钱就行了。
江福正见状,便对众人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别杵在这儿了,散了。”
“炸豆腐泡的几个,别回去了,接着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