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鲍北元端着茉莉绿茶出来,他先接过来喝了几口,而后才道:“你之前不是托我给你做媒吗?有信了。”
“有信了?”鲍北元吃惊,眼睛大睁。
叶厘有些好笑:“你这是惊大于喜啊。”
“的确没什么准备。”
鲍北元挠挠头,也在饭桌旁坐下。
“没事,从现在开始准备也不晚,她完全符合你的要求,不嫌你无长辈依靠无宅无田,还勤快,更没有小性子,一定会真心待你。”
“先了解了解,等你出了孝,正好成亲。”
“……谁家的姑娘?还是小哥儿?”
鲍北元被叶厘笃定的语气弄得有些忐忑。
来真的啊?
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叫叶厘想叹气。
叶厘不再卖关子,道:“姑娘,你也认识,我堂妹,江柳。”
这个名字,叫鲍北元吃了一惊:“江柳?!她不是要招婿吗?”
“她招婿是想给我二叔二婶养老,可如果相公是你,你难道不给二叔二婶养老吗?”
鲍北元:“……”
他又挠头,脑子里浮现出江柳的身影。
其实,他对江柳最深的印象是坚韧。
之前他生病,在江大河家住了几日,等江纪从府城回来,有一日他一大早就去了江纪家,瞧见了江柳推着石磨磨豆子的情形。
他磨过糯米粉,知道石磨有多重。
可江柳这个与他同岁的姑娘竟坚持了半年。
这种坚韧,着实令他钦佩。
后来,得知江柳想要招婿以奉养双亲,他又觉得这姑娘勇敢、有孝心。
他与江柳接触不多,可他打心眼里尊重佩服这位姑娘。
从未有过其他念头。
可现在他厘哥想撮合……
叶厘端着碗,一边小口吸溜一边仔细打量鲍北元的脸色。
他大概明白鲍北元的心理,迫于老父亲的遗愿,有成亲的念头,可实际上并未从伤痛中走出,因此这会儿畏缩、退却、烦恼。
好在经过余采、彭希明一事,叶厘有了经验。
彭希明正是气愤、忧心余采再受羞辱,因此生出了照顾余采的心思。
他打算照搬一下。
于是他放下碗,开口道:“小元,小柳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这两年好起来了,可她上头没有大哥撑着,于是就想招婿。”
“以她的条件,肯定能嫁个好人家。”
“可她放弃这样的机会,非得留在家里照顾双亲,但她不是采哥,于是现在就是别人挑她,她能选的不多。”
“说实话,她这么好的姑娘,交给其他人,我是真不放心。”
“我拿她当亲妹妹,可除了你,谁能保证不让她受委屈?”
“她再要强,那也是个姑娘,若是遇人不淑,对方婚后变脸动辄打骂,她又能如何呢?”
鲍北元:“……”
他眉头紧皱。
的确,这种事儿说不好,得看运气。
还是寻个知根知底的更可靠。
但是……
“厘哥,村里就没合适的吗?只奉养双亲这一条件,很多人都愿意吧?”
叶厘摇头:“倒也没有很多。再者,二叔他没儿子,便想给小柳找个读过书的。”
“二叔二婶性子都好,不是那种脾气古怪的长辈,处起来不累。”
这话是真的。
鲍北元不由点头。
之前他生病发高烧,是江大河整晚整日的守着他,不辞劳苦、耐心十足的给他一遍一遍的换湿布巾降温。
亲爹也不过如此了。
养病那几日,梁二香也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
这份情,他一直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