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被戳破肉被切割,连骨头都被鬣狗带倒刺的舌头舔舐刮蹭,刺激的痛感让人不自主的颤抖。
【其实我很好奇,这到底算家暴还是故意伤害。】
月见里无月用两手撑着床换了个方向,尽力不触自己小腿霉头。
他依然在心里嘀咕,相比以前每个词都拐弯的嚣张气焰,现在的心里话反而很朴实无华。
平成一条直线的语气如同毫无波澜的心电图,月见里无月的心音逐渐失去生机。
他不抱希望的说完,蒙上被子裹住自己,睡前还不忘把绣花的腿晾在床边。
他倒下去,闭眼数羊去了。
正因如此,他错过了心底刚打捞起来的声音:
【……不止你痛,我也很痛好吗。】
一觉醒来,月见里无月神清气爽。
虽然他的好心情很快会被羂索毁掉。
这似乎成了循环,羂索会带着药,带着只有一半的故事来看望月见里无月,又会在他试图逼出新闻下一段时用咒灵把他按床上,随后翩然离去,不顾月见里无月在后面挽留的手。
有时心情好,羂索还会重操旧业为他唱摇篮曲,不过介于听众反馈不好,最近全换睡前故事了。
羂索不爱讲古,说今也不太乐意,于是他专挑月见里家的私事给月见里无月原汤化原食。
“你知道你的祖奶奶有两个赘婿吗?”
“你奶奶曾经拉着你爷爷殉情来着,结果失败了。”
“其实月见里家的小仆人最初是因为见色起意才选择拖家带口跟着你们哦。”
月见里无月并没有如他所愿那样羞耻,羞愧,羞于见人,反而竖起耳朵,摆出一副好听,爱听,我还要听的表情。
羂索:……
自来熟真可怕。
没记错的话我的马甲在他这是不存在的吧,还是说他以貌取人不看重内心?
好了伤疤忘了疼同样糟心。
明明怕得要死,可稍微不摆点架子又会高高兴兴凑过来玩闹。
我不是来奖励他的吧?
如果日向夏希还留有意识,羂索真想抓着她问到底怎么教育儿子的。
警惕呢?记仇呢?这些美好的品质都去哪里了?
踢鸭子一脚鸭子都会直接飞扑过来啄烂你的拖鞋,月见里无月都和鸭子一样吵了怎么这点不能和鸭子学学。
哦,他现在是个几乎没有感情波动的冷酷病人……那也不行,看着真难受!
都是当妈妈的,羂索决定替母教子。
于是,月见里家的小秘密理所应当的享受了其他新闻故事一样的待遇,一同被羂索腰斩了。
被如此折磨,月见里无月的精神迅速衰落,但身却坚强地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按羂索医生的观点,他可以下床复健了。
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位病患的双腿不足以支撑他活动,没走几步就把自己重新摔回床上。
羂索很体贴的为月见里无月提供帮助——一根龙头拐杖。
月见里无月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思考好久,选择为龙头点上眼睛。
点完他还不忘抱怨:“这个拐杖不太行哦,太短了,你还不如去我家花园折一节树枝呢。”
羂索笑得脑浆都要迸出来。
“好吧,好吧,”他抚摸着傻小儿的脑袋,“我带你回去找你的树枝。”
动作不重,相比他之前随性的折断月见里无月发尾的红色,这甚至能称得上是爱抚。
可偏偏是逆着发旋,左一把右一把抓着磨蹭,月见里无月的头发一下变得乱七八糟。
单从头发毛糙的程度来看,估计没人说他们不像母子了。
整趟回家之旅只有羂索是真正开心,月见里无月全程捋发,试图拉直脑袋上的蓬松鸡窝。
前来迎接的仆从左看看笑容满面的主母,又看看折腾头发的少主,不由自主的幻视出猫围着自己尾巴打转的画面。
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居然敢有如此大不敬的想法,等下绝对要被批斗!
不知名字的望月满头是汗,因为想到了不美妙的结局,他几乎是哆嗦着开了大门。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月见里无月拄着拐杖,连搀扶的意思都没有,很是干脆地跑掉了。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月见里无月倚在拐杖上,望着人屁滚尿流的背影开口,“望月不守规矩的样子,明明最遵循古礼的就是他们。”
“真不愧是未来家主,已经点评起来了呢。”
月见里无月的胳膊立刻爬满鸡皮疙瘩。
直觉告诉他,最好现在不要反驳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