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因为是刚收购的下游原材料企业,管理层里少有华人,但还算讲究,之前领略过小北这“小鬼”的脾气,现在已经都识相多了。
&esp;&esp;年年下车时,戴了棒球帽。
&esp;&esp;她慢了一拍,前面人已经簇拥着少年往里走。
&esp;&esp;她也不急,慢慢地走,反正后面还有保镖。
&esp;&esp;忽然,前面队伍停了下来。
&esp;&esp;她抬了抬帽子,往前看去。
&esp;&esp;队伍最前面,少年停下了脚步,往她这边看着。
&esp;&esp;她愣了下。
&esp;&esp;他在等她?
&esp;&esp;她反应过来,小跑着上前去。
&esp;&esp;等她到了身后,少年才继续往前走。
&esp;&esp;室内温度舒适,空气也不错。
&esp;&esp;会议即刻开始。
&esp;&esp;匆忙中,少年停在会议室门口,对身后人道:“楼上有电影院,你可以去看电影。”
&esp;&esp;“不用。”年年摆手,先他一步进会议室,双手背在身后,“姐姐正好检查一下你的公司经营情况。”
&esp;&esp;小北:“……”
&esp;&esp;她不走,他也不多说。
&esp;&esp;进门,他坐了首席,右手边是秘书,左手边是她。
&esp;&esp;他尚且年少,所依赖的,更多是父母的极威,所谓交际手段并不占优势,因为即便用了,也没有效果。年纪摆在那儿,就算再优秀,别人眼里他也是小鬼。
&esp;&esp;严厉寒所要求的,也只是他学习管理,洞察人心。时机到了,自然有水到渠成的时候。
&esp;&esp;和他不同的是,年年进门,就和身边最近的一位女高管打了招呼,不知说了什么,对方视线在看她时,几次回以善意的微笑。
&esp;&esp;他在摆脱年少的掣肘,她在利用年少的优势。
&esp;&esp;会议开始,讨论话题是,本公司用久的一家零件供货商,现在有更便宜的供货渠道,是否要更换供货商。争论话题在于,原来的供货商,曾在公司危难时“不离不弃”,从道德角度看,公司应该给供货商“养老”,从利益角度看,就该立刻换掉。
&esp;&esp;从小北的角度看,根本不需要争论,大部分人也心知肚明,只是原本的供货商和公司许多元老“感情深厚”,估计也常常送一些“美金”交流感情,这才导致了有矛盾。
&esp;&esp;会议结束,决策权在小北手里,他没立刻给出答复。
&esp;&esp;等到散会。
&esp;&esp;年年打了个哈欠,说:“真无聊啊,吵来吵去就那么几句。”
&esp;&esp;少年看了她一眼,“你觉得该换吗?”
&esp;&esp;年年笑嘻嘻,抬着下巴说:“干嘛,想考我?”
&esp;&esp;他不否认。
&esp;&esp;年年坐直身子,说:“这题我爸爸早就教过我,叫做,义不行商!”
&esp;&esp;“所以该换?”
&esp;&esp;“当然要换。”少女站起身,双臂环胸,在小北身后走动,开始分析:“如果对方真讲义气,也就算了,互惠互利的好事。可这家的价格逐年增高,已经比新入场的供货商要价还高了,这就是他不讲武德了。”
&esp;&esp;她说着,手臂压在了小北座椅后面,俯身托腮,开始算账:“一个零件相差零点一美元,一年下来,至少差距两千多万!这种义气不讲也罢!”
&esp;&esp;少年身子后靠一点,侧过脸。
&esp;&esp;两人对视,他点了头,表示了赞同。
&esp;&esp;年年笑着,有些小得意,忽然,又凑到他面前,说:“那些叫嚣着要讲义气的,十有八九都拿了回扣,我帮你看了下,那个小眼睛最可疑,面相就是贼眉鼠眼!这样吧,你把他开了!”
&esp;&esp;小北:“……”
&esp;&esp;刚想夸她,就说这种……傻话。
&esp;&esp;他重新坐直了,不跟她胡扯了,拍了拍手边一份文件。
&esp;&esp;“把这个印三份。”
&esp;&esp;“哦。”
&esp;&esp;年年下意识拿过,准备去印,忽然反应过来,“哎?等等,你不是有秘书吗?”
&esp;&esp;“要叫进来,麻烦。”
&esp;&esp;“那我做了你秘书的工作,你得付钱。”
&esp;&esp;她说着,朝他伸出了手,“我日薪可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