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亮着暖黄,阳光从落地窗倾洒进来,与地板上映出的光斑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洗涤剂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阳光味。
四下散落着纸箱、书本、画稿、旧衣物,还有雪球掉落的猫毛团。
“我是不是……养了两只猫?”林恩站在钢琴边,双臂环抱,看着邱白刚从沙底拖出来的杂物堆,语气淡淡的。
“什么?”邱白从地毯上抬起头,脸上沾着点浮尘,额前汗一缕贴着。
“雪球是一只,”林恩看着他,一边眯起眼,“你是另一只。无论哪只,都喜欢乱藏东西。”
“我只是没来得及收好而已!”邱白抹了把额头的汗,咬牙回击。
林恩扬眉:“你从秋天拖到冬天了,都快过年了。”
“你倒是别光站着!动手啊!”邱白气得抓起一个靠垫砸了过去。
林恩接住靠垫,不慌不忙地踱步过来,顺手从纸箱中抽出一本写本。翻了两页,嘴角勾起:“……嗯?你这是啥时候画的?”
写本上的线条灵动,纸面已经微微泛黄,却能看出那是一幅林恩裸背的草图,肌肉线条被刻画得极其认真,连肩胛骨的转折都分明动人。
“别看那个!”邱白惊叫着扑过去,试图抢夺。
林恩抬手一举:“啧,我看看……哟,这个小人还真有几分像我。”
“还给我!”邱白跳起来去够。
“我的肌肉线条画得真漂亮啊,”林恩一边翻,一边笑得意味深长,“你是不是一直就想对我图谋不轨?”
“我、我没有!”邱白脸腾地红了。
林恩俯身靠近,嗓音低得几乎贴着耳骨:“那你现在有没有?”
邱白别开脸:“……不告诉你。”
“嗯。”林恩挑眉,笑得肆意,“不说就是默认了。”
一个抱枕砸在他身上。
“你能不能认真收拾!”邱白气呼呼。
林恩抱着枕头,一脸无辜:“我认真观察你了。”
雪球在阳台的猫窝里翻了个身,用尾巴盖住眼,一副“请保持安静”的贵族气态。
“那个柜子别动。”林恩忽然开口,“里面的酒可都是我的珍藏。”
“你的藏酒?”邱白转头,“你不是说你戒酒了吗?”
“我自己不喝。”林恩擦着吧台,“但留着招待客人。还有——留着某天你醉的时候,看你出不出格。”
“你别老想着我出格!”邱白恼道。
“你已经很出格了。”林恩微笑着回头,“上次抱着我喊‘酒是色诱的导火索’的人,不就是你?”
“那是、那是你自己说红酒杯是某些暗示我才接的!!!”
“还挺认真分析的嘛,白白。”
“你闭嘴十分钟行不行……”
“闭嘴不代表不动手。”
“你动我就报警。”
林恩低头贴着他的额头:“那你先报警,我再动手。”
“你、你这人……”邱白忍无可忍,想要把他推开,又被林恩稳稳接住。
继续清扫到沙底下时,林恩从一个灰扑扑的杂物堆里又翻出一条黑色细带。他拎起来抖了抖,挑眉:“嗯?又一条衬衫夹?”
邱白脸色瞬间变了:“不!那是我用来捆画筒的……我大二时候的东西了……”
林恩打量那细细的皮带,似笑非笑地靠近:“可惜了,尺寸太细了,用在腿上肯定勒出印子。”
“你、你能不能换个场合说话……”邱白几乎要原地消失。
“我们现在不是家里最隐私的地方吗?”林恩笑着朝他靠近,声音温柔却让人汗毛倒竖,“大扫除嘛,本来就要清出些……旧物与回忆。”
邱白声音闷闷的:“你说的‘回忆’,到底是哪种层面的。”
林恩拎起那根旧皮带,在指尖绕了两圈:“比如,你趴在地上捡东西的姿势,我现在就想拍下来做屏保。”
邱白抬头,毫不犹豫地回他一句:“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