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说"复国不过是旧臣执念",可这日记里的"双玺仪式",分明是早就布好的局。
孙秀才的书案上摆着刚煮的茶,青瓷杯里浮着片未沉的茶叶。
他接过日记时,指节泛白,"这是前朝大祭司的手札。"他翻到"龙凤双玺"那页,喉结动了动,"双玺是萧氏皇族信物,传说能引动血脉共鸣。
若有人用它行复国仪式"他突然抬头,"苏姑娘,您最近可曾见萧二皇子接触过什么玉珏?"
苏瑾怡想起昨夜柳先生的布包,想起萧鸣后颈的朱砂痣。
她攥紧袖中日记,"李嬷嬷那有线索。"
李嬷嬷的院子飘着艾草香。
她开门时,银簪上的珍珠晃了晃,"苏姑娘?"她鬓角的白沾着露水,显然刚扫过院子。
"萧鸣小时候常去凤仪宫?"苏瑾怡直问。
李嬷嬷的手猛地攥住门框,指节白。
她沉默片刻,转身往屋里走,"进来吧。"
堂屋的八仙桌上摆着个漆盒,李嬷嬷打开时,苏瑾怡看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小衣裳,"他三岁时就爱往废宫跑。"她抚过件月白小袄的领口,"有回我跟着去,见他在断墙前跪得笔直,嘴里念着血脉承继,不敢或忘——"她突然抬头,眼里有泪,"我问先皇后,她说那是萧氏祖训。可先皇待他如亲子,他他不会"
"嬷嬷。"苏瑾怡按住她颤抖的手,"他受过什么训练?"
李嬷嬷的眼泪砸在小袄上,"每月十五子夜,有个戴斗笠的男人来教他。
我偷听过一回,那男人说你是萧氏最后血脉,复国是你的命。"她突然抓住苏瑾怡的手腕,"可他每次都摇头!他说永宁宫的月亮比前朝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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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怡抽回手时,腕上留着红印。
她走出院子时,暮色正漫过青瓦。
风里飘来烤栗子的香气,可她只觉喉间苦——萧鸣说"最初接近是为了任务",可那些深夜的训练,那些旧臣的执念,像张网正慢慢收紧。
"苏姑娘!"
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
苏瑾怡转身,看见三个蒙面人从墙后跃出,刀刃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她摸向腰间的银针囊,却想起今早为防万一换了佩剑——"呛啷"一声,青锋出鞘。
为的刺客挥刀劈来,苏瑾怡旋身避开,剑尖挑开他的手腕。
另两人从左右包抄,她背抵着墙,余光瞥见街角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走!"她低喝一声,推开最近的刺客,往巷子里狂奔。
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肋骨。
转过三个街角时,迎面飘来糖画摊的甜香,她闪进卖胭脂的铺子后巷,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月光爬上屋檐时,她躲进个堆着酒坛的角落,听见追兵的脚步声在巷口停住——
"分头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瑾怡攥紧剑柄,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她望着头顶一线天的夜空,突然想起萧鸣说"守护安宁"时,竹影里忽明忽暗的朱砂痣。
风卷着酒坛的酸气扑来,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像擂在命运鼓上的槌——这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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