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西装革履,神色平静又沉敛,浑身散发出来的清冷气息与酒吧内的氛围格格不入。
江静月抬头,一眼便看到他,伸胳膊示意宁欢在这儿。
周淮臣走过去,看到她们面前摆着一排空酒瓶时,眉头瞬然蹙起,神情也比刚才冷了起来。
江静月有一种黑云压顶的错觉,下意识的咽口水,替宁欢解释,“她平日不怎么喝酒的。即便是以前程宏伟打她,也最多就喝两三杯。这回……估计是受了挺大的委屈的。”
周淮臣几不可闻的嗯了声,睨向趴在江静月肩头抽噎的宁欢,“把她给我。”
江静月小心翼翼的扶着宁欢起来,将她递到周淮臣怀中。
感受到自己靠着的人变了,宁欢缓缓仰起头,泪眼婆娑的去看。
在看到是周淮臣时,她愣了愣,随后一把将他抱住,趴在他的胸前小声呜咽着说,“小舅舅我知道错了……不要再把我送回去了……”
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周淮臣淡然嗯了声,不知是真的答应了下来,还只是为了安抚她那么一说。
车停在皇朝门口,周淮臣搀着宁欢出去。
在外面等着的魏琼看到后伸手,“周总,我来吧。”
“不用。”
魏琼的手在半空滞了滞,最后尴尬的收回去。
……
宁欢喝的酒太多了,回到锦园坐下还没一会儿,胃开始难受,她跑去卫生间去吐。
周淮臣点了根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灰色衬衫上湿一块皱一块的,是宁欢那会儿趴他怀里哭的,十分显眼。
烟快烧完,宁欢才缓过那股难受的劲出来。
周淮臣眼神肃冷,“过来,宁欢。”
宁欢的眼圈还红着,没有往日的娇纵恣意,像做错事的小孩似的挪着步子过去。
周淮臣弹了弹烟灰,自下而上的仰视总有一种强势的俯视感,“喝了一天?”
宁欢低着头,心虚习惯性的去扯衣服。
周淮臣知道她心虚的习惯。
见状,他冷笑,“还挺有本事。”
宁欢脑子里虽还有着醉意,但也能听出他这句话是嘲讽,小声想狡辩,“我只是想……”
“想什么。”
在周淮臣问完这句话后,保姆倏然走过来说,“二爷,程宏伟他们父女来了,说来接宁欢小姐回去。”
……
程宏伟和程琳琳在锦园外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等到通报的保姆出来。
就在他们父女二人以为是周淮臣不肯见他们,保姆这才出来,请他们进去。
跟着保姆进去后,程琳琳并没有看到宁欢和周淮臣的身影,疑惑的问保姆,“阿姨,我姐姐还有二爷……不在吗?”
保姆保持着客气,“宁欢小姐身体有些难受,正在楼上歇息。至于二爷……”
正说着时,保姆的余光瞥见了从二楼下来的周淮臣,“二爷来了。”
程琳琳闻声抬眸,在看到周淮臣时顿然一惊。
上一次他去程家接宁欢,她只在远处看到了他的背影。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的看到周怀臣。
他换了一件黑衬衫,领口处的扣子解开两粒。衬衫下端整齐的扎进腰带里,将他宽肩窄腰的优点完美的衬托出来。
整个人散发着慵懒又成熟沉敛的气质。
程琳琳看的有些痴迷,忍不住想。
如果周二爷要是她亲舅舅……那该多好?
周淮臣瞳孔深邃,犹如一口深渊将人彻底吞没,从他们父女身上掠过,“来接宁欢?”
程琳琳迅猛回神,假情假意的关怀说,“二爷,我刚才听保姆阿姨说我姐姐她身体有些难受……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程宏伟听后附和着问了一句。
周淮臣坐在沙发上,不温不火,“没什么大碍,刚睡着。”
程宏伟松了一口气,随后伪装着慈父的模样后悔,甩锅,“都怪我,被定诚说的事给气的不轻,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这才……害。”
程琳琳对萧定诚是有感情的。
听到自己父亲甩锅过去,内心十分不爽,但明面上也不好袒护。
“据我所知,程董这并非是第一次对宁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