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江获屿摇头道。
叶听雪拥抱了温时溪,声音平静且有力,“过得开心和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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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视镜里,一家人的身影渐渐缩小成彩色的斑点。温时溪突然抽了抽鼻子,一颗泪珠直直地砸到了安全带上。
江获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掌心相贴处传来温热的力度,“三小时车程而已,我们随时可以回来。”
“是距离的问题吗?”温时溪用他的袖口擦眼泪,“是你这个臭老板不给放假!”
“是我是我。”他笑着认下。举起交握的手,在她手背上轻啄一下。
暮色完全笼罩了公路,车灯照亮前方蜿蜒的路径。蜂蜜罐在颠簸中轻轻碰撞,出悦耳的声响,车厢里被溢出的甜味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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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没人住的o宿舍里,空气中飘浮着一种微妙的疏离感,让人熟悉又陌生。积压了一整天的工作等着江获屿去处理,温时溪就自己回来了。
她刚把桌上那盆绿萝添完水,门铃就响了起来。余绫和赵雅婧第一时间赶过来,门一开就像两枚炮弹般冲了进来。
帕尔特的死讯被全面封锁,酒店里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昨天三人小群里异常安静,温时溪一整天都没出声,直到晚上才在群里回复说回老家了。朋友察觉不对劲,一听说她回来了,就急匆匆赶来关心她。
“咋了?出什么事了?”
赵雅婧问了一句,余绫跟着追问,“还是老家那边有什么情况?”
温时溪陷进沙里,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没咋,就是压力太大了,茜姐看我快崩溃了,赶紧放我一天假。”
“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余绫轻叹一声,瘫坐在她身边,“你这工作也太惨了吧!”
“就是!都是些心理变态。”
赵雅婧和余绫一左一右挤在温时溪身边。她往后一仰,脑袋枕在靠背上,自嘲地笑了一声,“可是钱多。”
空气凝固了两秒,赵雅婧从背后抽出一个抱枕,泄愤般地打在她腿上,“你赢了。”
三人的笑声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撞荡。余绫用膝盖碰了碰温时溪,“压力大就找我们说说呗,喝点小酒,唱歌,放松放松嘛。”
赵雅婧调侃一句,“怎么还回家找妈妈哭鼻子了呢。”
“谁哭鼻子了,我就是借机回家休息一天而已。”
墙上的影子乱作一团,三个脑袋不知何时凑在了一起,窸窸窣窣地翻着外卖软件。
只要胃舒服了,心就会跟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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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尔特”在第四天退了房,海关有他清晰的出境记录,推特账号仍在更新,k&l律师事务所照常营业,世界运转如昨日。
温时溪开始怀疑前天生的事情只是一场幻觉,这位鼎鼎大名的美国律师也许真的还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活着?
私人管家部办公室,午休的人趴倒一片。温时溪退出了推特界面,打了个绵长的哈欠,也趴在桌上睡一会。
连日积累的疲惫像铅块一样沉甸甸地坠着她的身体,她刚趴下没多久,意识就陷入了昏沉的黑暗。
混沌中,她做了一个预知梦。酒店大堂里,一个小男孩突然抬脚,狠狠踹向那座金属置景雕塑。雕塑摇晃着倾斜而下,就在同一时间,周围有三个人同时伸出手,迅将男孩拽离了危险区域。o秒的画面戛然而止。
温时溪猛地惊醒,后背沁出一层薄汗。她呆坐在椅子上,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桌角那只粉色小猪上。忽然,她低低地笑出声,仿佛有根紧绷的弦在胸腔里悄然松开。
她一直以为预知是“责任”,但或许它只是一份“提醒”:不是每场危机都需要她孤身拦截。
一直以来,她都在避免所有“坏事”生,却忘了坏事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失控悖论,越想掌握一切,实际可控感反而越低。
她不是救世主,世界不会因为她缺席而崩塌,因为生活本身就有韧性。
杨茜尧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时溪,三天后和我出趟差,你准备一下。”
“好的。”温时溪轻快地应下。
不要试图掌控一切,不必事事追求完美,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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