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家明总觉心神不宁,焦躁难安。
子君说他是气候神经症,需要放松,于是排出休息天,打算带他出去走走。
出发那天早晨,子君忽然称公司有事,叫他先过去。
他急匆匆留下一个吻,就走了。
沈家明关上门,将门仔细锁好,一转身,从走廊尽头那面仪容镜里透出来的身影,眉间隐有不祥。
到了目的地,等了半天,子君还是没来。
他无聊的紧,便决定去喝杯咖啡打发时间。
店里人不多,一眼就看见子君那个助手,霍可达,还有那个被称作刘总的男人。
二人脸色不佳,似乎在做什么争吵。
隐约,好像提到自己的名字。
家明犹豫了下,最终决定在他们隔壁位置坐下。
偷听别人谈话内容好像有点不道德。
家明害羞的挠挠头。
霍可达说:“段总已经说了,条件他不会答应你。”
“过河拆桥,段子君还真做的出手,就不怕我曝光他?”
“请随意。如今开斯林已无对手。”
“嘿。”刘总嗤笑,“也是,先是在公司夺权,再整垮唯一的对手徐凡。段子君用计可谓之深,就是可怜了他那个小情人,被玩死还当人家一心一意。”
“不是只求目的,不问过程和手段么?一将功成万骨枯,要到最上面怎么可能不血腥满手。”霍可达的声音跟他人一样,极端冷酷。
“连人家小情人的血汗钱也骗来,真有本事。”
“想要无后顾之忧,就要做的干干净净,让他无任何本钱还手。这个道理,刘总您怎么不懂呢?”
“我要求再玩一次沈家明。”刘总声音压得低低的。
“段总说了,请您另寻他人。”
“感恩戴德,这个词段子君没学过吗?当日他做成我这笔生意,直升副总,是谁给他的恩德?”
“这是条件交换。”
“喏,也是。加州旅馆里,那个小情人的身体真美妙。”刘总陷入遐想,忽又道:“该不会是玩出感情来了吧?”
霍可达冷笑:“段子君,无爱。”
隔壁,有杯子滑落的声音。
霍可达下意识朝那看去。
只见沈家明手慌脚乱,一脸惊诧。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指着他说:“看,那不是录像门的男主角吗?”
“嗳,真的是!”
“真无耻,甘心被男人插。”
“厄洛斯董事长徐凡的床技应该不错吧,他那么享受。”
家明尚不能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闪光灯,询问声,哄闹声。
家明耳边嗡嗡作响。那真相像是平地里起了一根忽喇喇的旱雷,震聋了他。
不知是怎样离开那里,不知怎样开的门,回的家。
他呆呆坐在沙发上,一双手抖得像筛糠似的,如遭雷殛,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卡死在胸腔里,腿像浸了醋,塞了棉花,手足无措。
从酒吧相识,到珠宝店偶遇,到后面的照顾,加州旅行,被强暴,再呵护,再到甘愿为他死,再到……
那么多的事情,串联在一起。
原来只是陷阱。
他拧开电视,几乎所有台都在播放那则新闻:厄洛斯总裁徐凡,惊现录像门事件。与一同性男子有染。
所有网络都在疯传那卷带子。
家明想起来,那晚子君问他:家明,那卷录像带要不要扔掉?
其实没有扔掉。
段子君用那卷录像带,将他送上行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