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佳寧睜眼醒來,外頭已經是天色昏黃了。
這一覺睡的可真是沉,竟然睡了一整個下午。
她慌忙起身,剛一坐起,兩條腿的膝蓋處就泛起針扎一樣的疼,趙佳寧嘆氣,為奴為婢果真不是那麼好當的。
用銅盆裡剩下的涼水洗了臉,趙佳寧對著銅鏡一點一點往臉上抹藥,雖然已經不怎麼疼了,但腫的還是很厲害。
藥膏是從府上大夫那裡拿的,伺候主子們的時候,下跪磕頭,摔打捱罰這都是常有的事兒,章府總以大戶人家自詡,這大夫自然是要有的,消腫止痛的藥膏更是常見。
仔細的塗了半張臉,趙佳寧也不省著,一瓶藥膏才用了兩回就見底了,左半張臉抹的厚厚的一層,映下燭光下泛著亮光,倒顯得更腫了。
她輕柔著膝蓋緩解疼痛,心裡想著待晚上回來還得再去拿瓶跌打損傷的膏藥來才成,不然這兩條腿怕是要疼上半月了。
思緒間已收拾妥當,趙佳寧扯平了衣角就去了前頭。
小廚房裡的明火剛息了,芸蓮端著一碟新出鍋的豌豆黃出來,見著趙佳寧先打了招呼“華裳來了。”
趙佳寧快走兩步上前“雲蓮姐姐,我幫你吧。”
說著就要去接那碟豌豆黃,不想卻被芸蓮躲了過去“還是我來吧,瞧瞧你這臉……怎麼不在房裡歇著?”
“一點兒小傷而已,哪就要歇著了。”
她打了簾子讓芸蓮進去,自己也跟在後頭進了屋。
章婧琳坐在飯桌前剛淨了手,崔媽媽遞了清茶過去,趙佳寧瞧她口含清茶漱口的模樣,一如既往的優雅。
元香是伺候慣了的,自然比她要懂得行事分寸,在趙佳寧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元香已經抱了痰盂過去,章婧琳低頭便將口中的清茶吐到了痰盂裡。
芸蓮上前開始佈菜,惜琴憋眼在趙佳寧身上劃了一圈,視線經過她臉上的時候頓了一下。
“呀!”
章婧琳輕蹙眉頭,耳邊就傳來惜琴的驚問聲“華裳,你這臉怎麼腫的這樣厲害了?”
章婧琳這才抬眼望過去,卻也被趙佳寧臉上的腫脹驚了神。
午間的時候還不曾這樣,怎的歇了一下晌就這樣了?
“可用藥了?”她問。
趙佳寧行禮回答“回小姐話,已經用了藥了,大夫說奴婢嘴裡有傷,所以要腫上幾日。”
章婧琳點頭“那這幾日你便好好歇息。”
“是,奴婢謝小姐厚愛。”
一張不大的桌子上只有章婧琳自己坐在那裡,崔媽媽和惜琴側立在兩旁伺候著,趙佳寧和元香則是立在稍往後的位置。
芸蓮今日格外伶俐,先前親自端了糕點進來,如今又搶了佈菜的差事,崔媽媽和惜琴也由著她。
芸蓮是伺候慣了的人,章婧琳眼神剛落到菜餚上,芸蓮就已經夾了一筷子放進她面前得瓷碗裡。
偶爾趁著章婧琳低頭吃菜的功夫,又夾了一塊兒豌豆黃過去,試探著討好道“小姐嚐嚐這豌豆黃,新出鍋的,味道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