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外頭怎麼回事？”
章婧琳睡眼朦朧的撩起床帳，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惜琴匆忙小跑著進來，低聲回話“回小姐，是華裳被人給打暈了，二少爺那邊的人給送回來的，崔媽媽和元香在外面照應著。”
她說著，忙上前扶起章婧琳，從一邊兒的衣架子上拿了一件略厚的披風系在她身上。
華裳怎麼會跟二哥扯上關係？！
“現在什麼時候了？”章婧琳一邊問著一邊往外走。
惜琴跟在她身後，回話“已經過了子時了。”
院子裡趙佳寧整個人都癱軟地靠在元香身上，崔媽媽笑著招呼玉清，順便打聽一些事情。
玉清倒也沒有拿喬，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爺特意吩咐一定把該說的都說清楚，萬萬不能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尤其是爺最後交代的那句話。
“可能是因為夜裡太黑了，華裳走路不當心就給摔倒了，這好巧不巧的昏倒在了我們長青園那邊，我們爺見了知道華裳是五小姐院兒裡的丫鬟，也不好不管，就吩咐奴婢將人給送來。“
崔媽媽摸出二兩銀子來，說“那可真的得好好謝謝二少爺，這丫頭，今兒原是我吩咐她去二夫人那邊送些東西，臨去前我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怕她不看路摔著自己，沒成想還真就……多虧了你們將人給送來，要不然這一晚上可不得把人給凍壞了，這銀子你們拿去吃茶，也算是我們小姐的一點兒心意。”
玉清也不推辭，接了銀子就給了身後那兩個粗使婆子“崔媽媽別客氣，我們爺跟五小姐那是親兄妹，自然不會見死不救，其實我們爺還是很關心五小姐的，前些日子還夢到五小姐養了一隻愛犬，結果好端端的那隻狗卻轉身把五小姐給咬了，還傷了五小姐身邊的好些人，我們爺醒了之後著實擔心的很，為此還吩咐我們把院子裡裡外外的都找了一遍，見著那些野貓野狗就全都趕出去。”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二少爺平日裡與我們家小姐交流甚少，可這血脈之情卻是怎麼也斷不開的，老奴在此替我們小姐多謝二少爺了。”
玉清笑著推辭了幾句，便尋了由頭告辭了。
崔媽媽關上院兒門後朝著元香打眼色，兩人合力將趙佳寧扶到廊下，章婧琳就過來了。
“先扶我屋裡去，崔媽媽，你快去尋個大夫來，就說我頭疼得厲害。”章婧琳吩咐下去，惜琴就上前換了崔媽媽。
華裳被扶著躺在章婧琳的床上，燭火都點亮了，映出她有些蒼白的臉來。
元香用溫水洗了帕子，輕輕擦拭她的後腦，方才玉清說華裳是摔倒了傷到了後腦，所以才昏了過去。
“呀，怎麼摔的這麼厲害？”見著那被鮮血染紅的帕子，惜琴驚訝的叫出了聲。
章婧琳冷眼坐在椅子上看著，開口“哪裡是摔傷，分明就是被人給打的。”
惜琴問“小姐的意思是……華裳是被二少爺……”
“奴婢瞧著不像。”元香插嘴“玉清她們把人送過來的時候奴婢檢查了華裳的衣衫，都是完好無損的，二少爺再如何也不會莫名將華裳給敲暈了，然後再把人給送來吧。”
章婧琳沉思，問“玉清最後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惜琴和元香對看一眼，同時搖頭。
崔媽媽領著大夫很快就來了，章婧琳偏頭看她，崔媽媽小聲道“小姐放心，我是從角門出入的，給了守門的婆子賞錢，不會有別人知道此事。”
章婧琳嗯了一聲就不再言語。
來時的路上崔媽媽已經將大概的情況說了，所以大夫一來就先檢查趙佳寧頭部的傷勢，然後拿出從鋪子裡配好的藥粉，灑在她傷口上，再用白布細細的包紮好。
“傷勢比較嚴重，應該是別人用棍子打在了後腦處，這才出現了昏厥，具體情況還要等病人醒了之後才能知曉。”大夫說完，又叮囑道“傷在頭部就可大可小了，有可能會出現頭暈，噁心，嘔吐等症狀，嚴重的話也可能會失憶，甚至會變成痴傻。”
章婧琳等人被他這一番言論驚的話都說不出一句來，若不是這大夫在城裡有聲望的醫館坐診，她們還以為崔媽媽請回了一個神棍。
“怎麼會這麼嚴重啊？那她大概什麼時候能醒？”崔媽媽問道。
大夫搖頭“我已經給她用了藥，至於清醒時間，估計還得……”
“啊！”元香突然指著華裳大叫了一聲“血！好多的血！”
鮮血從腰腹以下，一點點染透了趙佳寧的衣衫，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元香現的時候那裙衫連著床褥子就已經被染紅了。
章婧琳慌忙起身上前，崔媽媽怕她嚇著，上前扶著她，見了趙佳寧這樣子，崔媽媽小聲道了一句“小姐彆著急，可能是華裳的小日子到了。”
“媽媽可曾見過誰家來小日子會流這麼多血，這分明……”像極了小產的模樣！
後面的話她不好說出口，還有外人在，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姐院子裡竟然有小產的丫鬟，這話要傳出去她的名聲也別想要了。
可是現在這情況若什麼也不做，華裳必死無疑！
章婧琳心中氣惱，粗喘了兩聲後便吩咐那大夫道“還請大夫再給看看。”
大夫上前給華裳診脈，如同雕塑一般坐在那裡快一刻鐘了也沒開口，她們等得都著急了，一見那大夫松了手就趕緊上前詢問“大夫，怎麼樣，人沒事兒吧。”
“小姐，這位姑娘之前可曾吃過什麼東西？”大夫皺著眉頭問“我方才給她診脈，現她曾用過大寒之物，這東西對女子來說可是極為傷身，老夫不清楚這姑娘曾吃過什麼，如此便只能先用些驅寒的藥物，再開些溫補的方子來調養，不過……”
“不過什麼？大夫有話直說便是。”
“那老夫就直言了，這位姑娘怕是被寒物傷了身子，所以才激得小日子提前到來，且她這種情況日後在子嗣上怕是……”
章婧琳腳下踉蹌兩步，雖然震驚於老大夫的話，卻也暗中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珠胎暗結，不是小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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