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天乖乖地坐在凳子上，模樣乖巧的像足了聽話的寶寶，杏雨輕咬下唇，心裡竟然有些嫉妒。

同樣是丫鬟，她還是夫人特意找來伺候少爺的，哪就比不上眼前這個了，她伺候少爺盡心盡力，少爺卻不曾對她笑過，甚至連正面的眼神都很少給她，可這個叫華裳的一來，少爺眼珠子都要黏在她身上了。

當真是偏心的很。

趙佳寧開啟提盒，將上頭一層的蘿蔔糕放到蘇樂天面前，又端出下頭的紅豆羹。

“少爺不愛喝紅豆羹。”杏雨終於找了由頭，見趙佳寧看過來，便回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兒。

哼，我可是少爺貼身伺候的丫鬟，自然知道少爺的喜好，而你又算什麼東西！

趙佳寧只覺得好笑，這個叫杏雨的莫不是有毛病吧，那是什麼眼神兒，莫不是她覺得蘇樂天這樣的還會是個香餑餑，誰都想上來吃一口不成？

依舊把紅豆羹放到蘇樂天面前，她才笑道“羹湯裡我放了些酸角粉，溫度應該剛好，你嚐嚐看。”

蘇樂天二話沒說，端起紅豆羹就往嘴裡送，還喝得有滋有味兒。

還想著要說什麼的杏雨愣是直接憋紅了臉。

這……什麼不愛喝紅豆羹，原來是不愛喝她做的紅豆羹，少爺太過分了！

蘇樂天你怕是誤會了，不止紅豆羹，只要不是阿寧做的，我統統不愛喝。

他這邊一口蘿蔔糕一口羹湯吃得香甜，暮蒼齋那邊的氣氛卻有些怪異。

蘇齊氏聽了章婧琳的來意後就陷入了深思，鋪子才開門便有生意主動找上門來，她自然是樂意至極，雖說是自家人照顧自家人，可買賣本身就將就你情我願，她能賺到錢，章婧琳能省下錢，可謂是兩好並做一好，誰也不吃虧，誰都有的賺。

可就怕林家那邊的混不吝。

想當初公爹還在時與林家散夥不就是因為看不上林家人的行徑嗎，賺錢沒個夠，又不想付出，一心想著空手套白狼。

要知這天下的事情，哪有什麼真正的便宜可佔，想要得到就必然要付出代價，林家倒是想得美，不想付出就能得到回報，可再看看林家如今過的日子，蘇家現在雖然不行了，好歹也曾踏入過大家之列，林家呢？

自打跟蘇家散夥兒後，靠著以前的老主顧倒也過得去，可林家老爺子摳門了一輩子，臨了臨了還是改不掉這習慣，最後一點一點的把財運都給摳沒了。

林家，現在連給蘇家打洗腳水都不配。

但畢竟曾是姻親，林家這一代又更加落魄了，只守著一間鋪子過活，若她把蘇家這生意搶了，誰知道蘇家那邊的渾人能做出什麼事來。

章婧琳坐在一邊兒喝茶，也不打攪她，反正話她帶到了，做不做便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情了。

“弟妹這次過來，二弟可有說什麼？”蘇齊氏還是想要知道蘇常淵的意思。

“大嫂儘管放心，若不是二爺同意，我也不敢來叨擾大嫂。”

“可是林家畢竟曾是姻親，而且二弟院兒裡還有個林姨娘，這生意我自是願意做的，只是萬一林家鬧騰起來……”

“若是擔心這個，大嫂更應該放寬心了，林姨娘雖出身林家，可她如今是蘇家的妾室，自然要事事以蘇家為先，便是林家鬧騰過來也不怕什麼的，自有二爺在前頭頂著，況且……”

章婧琳說到這裡略一停頓，輕笑一聲才繼續道“我在泉州時雖然不干涉家中生意，卻也多少知曉一些的，這生意買賣講究的自然是你情我願，再就是價格公道，雖說親戚裡道的幫襯著些也是應該的，但也沒有隻讓一家吃虧的道理。”

“這幫襯也要互相幫襯著才能長久，大嫂不也說了咱們是姻親，那就更得相互照顧了，咱們蘇家一年四季都要裁製衣衫，每季度每個奴僕最少都是兩套，這麼核算下來林家光是咱們蘇家的生意，這一年就能賺不少錢，咱們是念著姻親關係照顧到了，可林家又是怎麼做的？”

“別說什麼幫襯照顧了，一套衣衫裁製下來的價格說是給便宜算，卻連九折都沒有，有時候價格甚至還要比外頭的要貴上一些，再不就是為了顏面好看，把庫房裡往年堆積下來賣不出去的布匹算作人情送來，回頭再換些生意過去，怎麼算林家都是不吃虧的。”

何止是不吃虧啊，簡直是賺大了！

章婧琳心裡冷笑，看向蘇齊氏的眼神也沒了先前的暖意，反問“我說的這些想必大嫂之前也都是知曉的吧，大嫂管家這麼多年，箇中酸楚我也能明白，林家以前是如何做的我且先不論，蘇家願意多花錢我也管不著，可今時不同往日，蘇家如今境況如何大嫂該是比我清楚，若再任由林家這麼毫無收斂地吸蘇家的血，也不用再等上兩年，今年年底的賞錢就得拿我的嫁妝銀子來貼補了。”

蘇齊氏面色微僵，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章婧琳就把賬本吃透了，竟然知道了蘇家的真實境況，她這個弟妹不能小瞧。

若章婧琳知道蘇齊氏想的，怕是要送一聲“呵呵”給她。

我倒是寧可不知道這樣的真實境況，可每年上貢的八千兩，還有蘇嫣然是不是就大手筆買東買西的花銷，這兩年蘇家早已入不敷出了，只要不是傻子的應該都能看出來吧。

“既然弟妹都這樣說了，那這事兒我便應下了。”蘇齊氏也不再推，總歸林家那邊鬧不到她這裡來“以前林家是按照府上的舊例做的衣衫，弟妹可要把這衣衫樣式給換新一下？”

正所謂新人新氣象，她也順便賣個好。

章婧琳道“若是大嫂不嫌麻煩，自然是好的。”

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章婧琳抬眼看著崔媽媽，使眼色“咱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媽媽去尋一尋華裳，看她怎麼還沒回來。”

聞言，蘇齊氏心中暗動，也吩咐著身邊的丫鬟，道“你們去給崔媽媽帶路。”

兩人對視一眼便領會了彼此的意思，待屋裡伺候的人都出去了，倆人才說起了另一件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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