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举报信虽然字数不多,但涵盖面很广,说明是做了长时间的准备,还有,应该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没有一群人策划,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搞出这么大动静。”
曾举凡点了根烟,用手撑着下巴疑惑重重的说道:“你这三点,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彭华说:“但可以圈定范围,这群人中,至少有一个就在沅县上层圈子里。”
陈伟民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这种搞法,太过分了。”
李时源皱着眉头想了又想,问曾举凡:“你估计……常委里会不会有人参与这件事情?”
“那要看你对这个‘参与’,做什么定义了。”曾举凡一根一根掰开手指说:“以我对魏东红的了解,他肯定不会直接参与,罗开平刚来,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曾梁和严福祥……”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李时源接道:“曾梁这段时间被他爱人搞得焦头烂额,应该也没精力策划这样的事情,严福祥那人,平时虽然唯魏东红马首是瞻,但也是个聪明人,自己绝不会被人当枪使。”
曾举凡点点头,继续掰开手指说:“张克望干不了这事儿,胡政民好像也没理由这么干,那就只剩……”
他又停顿了一下,几人相互看了看,李时源摇头道:“不是秦招娣干的,她这段时间在关心她那两个弟弟的事情。”
曾举凡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就还真不好判断,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了。”
彭华说:“干脆查一下不就行了?”
“怎么查?”曾举凡苦笑道:“你又不能将这封举报信当成诬告,这信阴就阴在,每一条都写得像那么回事,真要查的话,那就连带着叶书记也得查了。”
陈伟民叹了口气道:“叶书记平时对下面要求是严厉了点,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想沅县好啊,这封举报信即使上面不派人来查,也会给叶书记带着许多负面影响,以后许多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李时源说:“闹这么大,不可能不派人来查的。”
曾举凡点了点头,“只要上面派人下来查,无论最终查不查得出问题,都会对叶书记不利,而且你说叶书记专不专权?专,也不专。你说叶书记这几个月的作风,是不是在突出个人?好像是,也不是。你我都知道,想要干成事,首先就得把权力集中,怎么集中?不就得凸显出个人权威?”
“是啊。”彭华附和道:“还有什么美女办公,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向来很难解释清楚,再上纲上线的把什么搞新的‘大yue进’往头上一扣,叶书记就算做出再多成绩也没用,有的帽子,但凡只要牵涉到政治上,再小的事也成了大事。”
党文娟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小彭,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彭华摇头说:“我是真为叶书记担心,这封举报信,算是把当今政治上如何整人,如何搞臭搞倒一个人的手段,集之大成了。”
“我给你们剖析一下,第一,这封信深谙只空穴来风不行,有了风,不捉影那叫没有发挥;第二,写得貌似公正、严肃,堂而皇之,完全是站在大理上;第三……”
李时源摆了摆手,打断彭华:“你先别剖析了。”他看着众人问:“现在叶书记知道这事儿了吗?”
陈伟民说:“不清楚,叶书记又下乡了,这会儿估计去竹园镇了。”
彭华又压抑不住发表见解:“别小看这封匿名信,它很有可能会改变整个沅县的政治格局!”
李时源沉吟道:“叶书记平时只顾争分夺秒,有些细节确实不够谨慎。”
彭华立刻反对道:“他再谨慎也没用,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他想整顿风气,就一定会有人想方设法的针对他。”
“官场上……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履薄冰呐。”陈伟民忍不住发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