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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俏將軍尋蹤覓跡 醉妖仙鑿井添枝

嫵娘到底還是個女兒郎,雖說英姿颯爽不輸男兒,但遇見刀劍一事便還是怵了。她站在兵器閣門前,望著遠處金光萬道的金縷山,頓然有些恍惚。

雖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不可駁之理。所以血雨腥風,難道是躲不過的劫難?太平盛世,難道永不可能是長久之計?

她猶豫再三,並不曾依千裳之言去尋無衣公子,而是將落花劍影川刀暫且放在住所之處,獨自一人換上變裝出了皇宮。

西梁國境市井之上住屋整齊,鋪面軒昂,柴堂米鋪,酒肆茶房,瓦舍勾欄,鼓角樓臺通貨殖,旗亭候館掛簾櫳。熙熙攘攘,人語喧譁,皆是一副民安國泰之相。一如千裳所說,這裡哪有過動盪不安呢。

嫵娘隨意走動,甚是欣慰。西梁女國無有女王已有百年之久,這百年之間的安寧,皆是因自己英明,治理有方。

上善若水,從善如流,有何之過?從善如登,從惡如崩,這小小道理,難道在佛祖坐下聽了一千年佛經的千裳,會不明白?

行至迎陽館驛之處,嫵娘方才察覺些許異樣。

館驛之內蕭條至極,來此處註名上簿之人竟無有一,四周灰塵彌補,蛛網繁結,唯有一個身著補丁衣裳的驛丞,正撐著頭香甜酣睡。

這館驛本是為迎六重天的天神之處,因此一處為西梁女國,每逢百花綻放之時,便有浴花之節,因而各天界女神仙女皆喜來此處遊玩賞花。此時雖已是六月天,但花期未過,按理因還有閒散仙女會來次遊玩,雖盛勢不如浴花節,但如此冷清,實屬不應。

嫵娘輕手輕腳走至驛丞面前,拿起佈滿灰塵的註名簿,方察覺這館驛自那日千裳登基大典之後,便不曾接待過客人。

驛丞猛然驚醒,見眼前人行為隨意,便滿臉不悅將名簿搶來,又不耐煩地上下打量了嫵娘一番。她不曾見過嫵娘幾次,因而不知眼前女子的身份,不耐煩道“今日城門已關,館驛拒不接客,若有投名簿之人,都明日再來。”

嫵娘不是易怒之人,但見自己一手維護的國境,竟疾如旋踵似的落敗,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怒氣。她伸出手一把拽住驛丞的衣領,赫然而怒道“你瞧瞧我是誰!這般說話,我要你何用?”

震怒之聲響徹屋子,不多時便從內院走來一個稍有年紀的女子,搔弄姿道“我倒是好奇,什麼人敢在這西梁女國的館驛撒潑。”

猛然抬頭,看見嫵娘陰沉的臉,趕忙下跪叩頭道“不知太師親自到此……手下小廝不知輕重……這館驛之內因近日大地動之事,因而無人敢來,因此才……”女子慌亂異常,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嫵娘倒也漸然平靜,許她二人起身說話,聽聞二人所說,便知原是女神仙女因懼怕大地動,又有傳聞夜魔天王重新出世,便認定此處必是是非之地,因而自女王登基之後便紛紛離去,暫不願前來。

嫵娘無奈,此話雖聽之懊惱,但也無有假話,也不能怨她們性情冷漠。

正自怨自艾之時,忽聽聞屋外有孩童之聲“司晨已死,大勢已去。夜摩天劫,無處可逃……”

驛丞二人聽罷皆大驚失色,不敢抬頭。

嫵娘尋聲追去,便現是一群玩耍的垂髫少兒,眾小兒見嫵娘走來,都做鳥獸狀散去,口中卻依舊念念叨叨。

嫵娘皺了眉,心知這必是不祥之兆。

她想之又想,形勢迫在眉睫,唯有舉兵動刃,許才能保這一國疆域。

嫵娘從驛站選了良馬,急奔回宮,欲與陛下說此事。

轉至皇門下,忽然駿馬長嘶一聲,眼前竄過去一個絳紅色的大圓球。嫵娘不曾看清是什麼,但急著趕路便不曾追究下去,揚鞭急去。

要說那紅球是什麼,原是鶴童的隱身之術。只不過他醉得厲害,便不知不覺中變錯了樣子。

儘管醉了,但他依舊記得要去找荷心說事,誰讓他視這小魚兒為己出呢。

鶴童來至御花園池塘,正巧撞見欲要回府的荷心,便神神秘秘將她拉至花園一角,四處張望後墊著腳在荷心耳邊竊竊道“我瞧那隱霧昨日又回到了金縷山甚是稀罕之事,佛祖封印猶在,他竟敢大膽回去,許是有什麼不得已之事,我瞧見近日你的女王陛下精神不振,會不會與隱霧有關?你難道沒現什麼異常嗎?”

“隱霧是誰?你怎的日日在說?也不嫌煩惱。”荷心皺眉不耐煩問道。

“哎呀我的魚公主,你怎麼如此單純。我徒隱霧,你會不知?”見荷心無動於衷,鶴童又扯了她的袖子低聲道“你府邸之內的那個公子,須得謹慎一些了,我那日撞見他,瞧見他與蓮枝甚是交好,你也知道蓮枝乃是寒梅手下……”

聽聞蓮枝二字,荷心頓然失色。

那一年寒梅屠盡鮫人一族,便是這練了邪功的錦鯉蓮枝趁機將已是孤兒的她趕出了寢宮。若不是她,自己日後也不會遭受那樣多的坎坷。

儘管時至今日,自己也已過得安然,但那時那日的苦許是今生難忘。

“蓮枝她……來過西梁女國?”

“可不是來過嘛!與那公子還爭吵了一番,煞是氣勢洶洶,肆無忌憚。”

“蓮枝她,如何敢來西梁女國,她為何還敢過來!”荷心喃喃道,繼而甩衣便走。鶴童不曾站穩,被她帶到在地,哼哼喲喲不能起身。

但荷心不似往常那樣將他扶起,只一心要回到府邸。

她要去找無衣,去與他算清這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