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決露出一絲微笑,束狐不曾明白,瞪著漆黑的眼睛期待地看著他。
荒決緩緩道“吃人,喝血,是為捷徑。”
“要吃多少人?吃哪裡的人?”束狐急急問道,她那隻蓬鬆松的尾巴也隨之翹得老高。
“要是天人,便是不夠吃的。”荒決道。
“那能吃誰?天人已是最上之人,我不曾投個好胎,偏偏落得個畜生身,好不容易修得了人身,又偏偏被抽了些走。”束狐說起這事,又滿臉怨憤,尾巴也隨之耷拉了下來。
荒決有些心疼道“我這不是尋著方法了嗎?一旦成了,定能讓你擁有一通南燈妖國的本事。”
“那你倒是快說啊!”束狐等不及道。
“我素聞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天人修為固然不一般,但比天人更高一等的,便是仙人。”
束狐聽罷冷哼了一聲道“你這話說了跟沒說似的,仙人?九重天上才有,我們這金縷山界,雖說也受佛光籠罩誕生了些靈物,但到底是不及須彌山的,仙人便就算好吃,哪裡能有呢!”說罷白了荒決一眼,甚是不滿地背過身去。
荒決慢悠悠道“你剛剛還問我身邊的那個小徒弟的,你可想知道他去了哪裡?”
“那個小鬼頭,淨會說胡話,我管他去了哪裡!”束狐沒好氣道。
“去了哪裡,不是關鍵,關鍵是他的姐姐是纖雲。”荒決說罷抬起頭看著束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纖雲?你說的是那個九重天上的七巧鵲仙?”束狐似是想起了什麼。
荒決點了點頭。
“唉!如今說這話有什麼用,那纖雲早已墮入妖道,與我無異了,與其靠她,不如我自己修煉。”
荒決寵溺地說“纖雲是妖不假,巧靈可是她親弟弟啊!”
聞聽他這樣說,束狐方才恍然醒悟,但還是心有懷疑問道“你忍心將他交與我之手?我瞧你寵他得緊,如何捨得?”
荒決用深邃的眼看著她道“束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為了你,我什麼事做不出?”
束狐聽罷一怔,她已是許久不曾念起他的深情,或者說她跟著寒梅這許久日子,早就變得冷血異常,哪裡還明白情之一字呢!
“你這話說得我有些難耐,這一份情意我記下了,日後定會還你。”
話之冰冷令荒決始料不及。
他一次又一次地受她的冷情相待,卻又反反覆覆將她尋到,為她能做出一切大逆不道之事,為的無非是讓她能過得幸福。
可是今日這一句,在他看來無比生分的話,著實將他的心傷透了。好在他是妖,妖人的心總歸是堅強一些。
“束狐,我們快走吧,那巧靈被我安置在山穴之中,若是被不軌之人尋到就不好了。”
束狐滿臉希冀地點了點頭。
荒決實是喜歡她滿是期待的神情,到底在他眼裡,她還是當初那個單純的膽小的粘人的小狐妖。
“梓玉公子?”忽然有女子的呼喚聲,束狐停了下來,豎起耳朵仔細凝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