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酒醒,父子朝面,葉父臉上的神情可謂非常之精彩。
所以說酒其實不是糧食精而是害人精呢,昨晚,自己把自己給掏了個遍,現在,再站在兒子面前,葉父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透風,簡直就是赤果果的。
他臉上的神情倒沒有像調色盤一樣赤橙黃綠青藍紫地變個夠,畢竟就算想這樣變也缺乏一些必要的硬體支援,但用調色盤來形容他此刻的內裡情緒波動,大概是沒什麼問題的。
情緒過山車,啟航!
葉懷清很懂事的,他怎麼可能會去嘲笑自家的父親呢,對吧?所以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純真清澈,而這純真清澈,很神奇地也很快地消解了葉父十趾抓地的尷尬。
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看著自家兒子,越看越是心裡高興。
高興到他甚至上前給兒子來了一個擁抱。
葉懷清很配合,父子親情擁抱之後,他笑著道“阿爹,怎麼樣,酒消了沒有,你昨晚喝得稍微有點多。”
兒子,你說得不對!
我昨晚喝得那是稍微有點多?
那是很多好不!
葉父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好多了,就是頭還有一點點疼,就一點點。”
隨即,他立即就想到了什麼似地,帶著相當急切地問葉懷清“大清,你昨晚念唱的東西是什麼?我有點記不全了,也有些當時就沒聽清楚,你把它抄一份給我!”
別說你記不全,我自己都記不全了。
不對,是我根本就沒有記!
那是純隨機臉滾鍵盤滾出來的東西,你讓我再滾一次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滾出來的版本那肯定也是不一樣的,至少也是小異。
“阿爹,那不重要,我隨口瞎謅的東西,沒有必要去記它。”
葉懷清很隨意地說道。
“不,那很重要!”
葉父簡直大急,急到都直接上兩手搭到葉懷清兩邊肩膀上了,“大清,你想想,你再好好想想!你腦子那麼好,才昨晚就唸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現在就不記得了呢!相信我,你一定能想起來的!”
“不行,我記得不少!等我把我記的寫出來,你再看看,你一定能想起來的!”
說著這話,葉父三步並作兩步地去裡屋拿了紙和筆出來。
附帶說一句,這紙和筆也都是家族提供的。
凡葉氏一族,每家有正值入學堂的孩子的話,族裡也都會按年提供紙筆,當年葉懷清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伏在桌上,葉父埋頭就寫。
過了一會兒,居然被他寫了個七七八八!
然後,就陷入了皺眉苦想的模式。
就像水平不好不壞的學生考試,卷子上會做的部分都做完了,剩下的每一題,都是難點,甚至煎熬。
終於,感覺把自己已經熬幹,再熬不出什麼了,葉父便把紙遞給葉懷清,此刻他的神情中帶著很大的如釋重負,甚至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肩負重大使命感,“看看,大清,你好好看看,你一定能把它補齊的!”
葉懷清無語地接過。
是,我肯定能把它補齊的,你都已經把它復原成這樣,我要是還補不齊,那我不成了小年痴呆了麼。
“是,阿爹你剛才抄寫的時候,我漸漸又想起來了。”
說完這句,葉懷清不再廢話,又接過葉父遞過來的筆,就著桌角三下五除二便把剩下的小部分給補齊,順帶修正了一下葉父的些許錯誤。
得到由兒子親手補完的內容,接過後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葉父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舒服了!
然後他就過河拆橋,再顧不上答理葉懷清了,而是眼神心神全都被那張薄薄的紙給吸引,完全進入了沉浸模式。
葉懷清也不管他,自顧自地溜達著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