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無聲,鐵劍索命。
再一次輕易鑿穿府邸的防衛,揮舞著利刃斬下了一顆頭顱的玄翦有些悵然地抬起頭,眼角沾染的血水似乎讓整個天地都蒙上了一層猩紅。
事實證明,玄翦當初並沒有多慮。
那一日,魏庸在聊了兩句魏纖纖用來拉近雙方距離之後,就顯露了他的真實目的。
“唉,老夫身為大司空,看似位高權重,其實卻危如懸卵啊!”
魏庸長嘆一聲,聲情並茂。
“怎麼說?”
這是讓玄翦至今都無比後悔的一次搭話。
“因為老伕力主抗秦,所以被秦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也就罷了。可是就連魏國的朝堂之上都有小人攻訐老夫,他們為一己貪生怕死之私慾,卻要摧毀老夫這國之柱石啊!”
說到這裡,魏庸的眼底已有淚光閃動,彷彿真的是心痛至極。
而玄翦此時雖然感覺有些不對,卻已經來不及抽身了。
魏庸根本就沒有等著他第二次搭話,而是直接上前抓住了玄翦的手臂,注視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為了給纖纖一個安定祥和的生活環境,你會幫老夫的,對嗎?”
玄翦猛地握緊了手中僅剩的白劍,牙關緊咬,狠狠地吐出了一個字
“對......”
就這樣,象徵著守護的白劍,卻不得不再次沐浴鮮血,玄翦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羅網,在不停地完成著一件又一件的任務,像一隻不知不倦的野獸。
唯一的不同是,他知道,這一次,有了一個為他擔心,等他回家的人。
每一次任務結束,玄翦都會回到只有他與魏纖纖兩人的家中,互相依偎在初遇的河畔。
天上的星月,河裡的波光,岸邊的伊人,這一切美好的彷如一副畫卷,一場夢境。
......
晃了晃腦袋,玄翦從回憶之中醒來,看著身邊地上躺著的幾道身影,以及外面隱約傳來的喊殺之聲,他長劍歸鞘,飛身離去。
這一刻,在思念魏纖纖的同時,他對於魏庸的忍耐也幾乎快要達到頂點。
這段時間一來,隨著玄翦幫他殺得人越來越多,魏庸的態度也越來越張狂。
最開始還會虛情假意地跟他聊幾句魏纖纖,到後來就只是冷冰冰地吩咐任務,當他稍微流露出意思不滿,魏庸就會用魏纖纖來威脅逼迫於他。
玄翦已經看清楚了魏庸的真正面目,他根本不在意魏纖纖這個女兒的想法,只把她當做一枚控制自己的籌碼。
魏纖纖在懷孕之後已經不止一次地提出想要和玄翦過平和普通的生活,但是卻並不被魏庸所允。
而因為她的緣故,玄翦在與魏庸的交涉之中也總是一退再退。
回到家,玄翦和魏纖纖照例依偎在河岸邊觀賞夜色。
魏纖纖有些擔憂地柔聲說道“你又接了父親的任務。”
“別怕,”玄翦緊了緊懷中的伊人,輕聲安撫道“任務並不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