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空府。
魏庸盤坐在桌案之後,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木質的桌面不斷出“篤篤”的聲音,正如此刻他的心情一樣,焦急而期待。
“什麼時辰了?”
他忍不住再一次詢問。
“回大人,已經寅時了。”
“都寅時了,玄翦怎麼還沒訊息,大將軍府也沒什麼動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庸在心裡咆哮。
他的計劃原本安排的很完美,先用孩子逼迫玄翦去刺殺大將軍,在玄翦完成任務之後,再通知大將軍的弟子,有大魏軍中第一勇士之稱的典慶,邀請典慶來共同誅殺兇手,為大將軍報仇。
為了這個計劃,他甚至已經提前在甕城之中埋伏好了火油和弓箭手,就等著玄翦回來了。
可是如今,夜已過半,玄翦卻沒有絲毫訊息,計劃卡在了第一步,這讓他如何不心急如焚?
玄翦這柄兇器有多麼鋒利,這些時日一來,他可是一清二楚,之前因為有徹底埋葬這柄兇器的自信,他才敢那麼多次威脅和逼迫玄翦,可是如今,事情好像生了什麼變化。
如果不能順利將玄翦埋葬掉的話......
想到有朝一日這柄兇器會脫離束縛,並且向揮向自己,魏庸就驚得心慌意亂,滿頭冷汗。
“對了,我還有纖纖,他愛著我的纖纖,不會對我動手的,還有孩子,對,哈哈哈,他的孩子也在我手裡!哼,玄翦,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想到自己手裡握著的兩枚籌碼,魏庸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恢復了往日鎮定從容的表情,他端起桌上的酒樽準備飲上一口,卻現杯中早空。
“來人,給我倒酒!”
半晌無人應答。
“來人,來人,給老夫倒酒!”
魏庸皺眉,再次喝道。
一陣陰風吹過,廳中帷幕飄搖,卻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這下子,魏庸有些慌了,他匆忙站起身來,卻因為跪坐太久,腿腳有些麻,踉蹌了一下,不小心將酒樽掃到了地上。
噹啷~噹啷~噹啷~
清脆的響聲在空無一人的大廳之中越傳越遠,還有隱約的回聲,氣氛越詭譎。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將魏庸嚇了一跳,他扶案站穩之後,小心翼翼地朝著門口挪去。
“大司空大人這是要去哪啊?”
一道幽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魏庸身形一震,霍然抬頭,看到房梁之上坐著一位白衣飄飄的青年,他氣質溫潤如玉,恍如君子書生,而且眼含笑意,表情戲謔,正盯著自己。
“閣,閣下何人,深夜擅闖官員府邸,可知是何等罪責嗎?”
見到了人之後,魏庸反而不慌了,他正了正衣衫,開口就是問罪,而且越說越順,似乎連威嚴也一併找回來了。
“嘖嘖嘖,何等罪責?大人好大的官威呀!”
水千幻嘖嘖稱奇,這魏庸變臉之快,都有些驚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