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蘇無憂揉著雙眼走出房間,昨天夜裡,他思緒萬千,壓根無法睡著。
不過好在他是修武之人,一宿無眠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影響。
小院裡,蘇無慮已經早早起床讀背四書五經,再有一月不足便是三年一次的鄉試,過上幾天,蘇無憂也要陪著他前往府城趕考。
雖然蘇無慮明確表示拒絕,但是蘇無憂還是義無反顧。
他們讀書人哪怕結伴而行也弱的可憐,不說鬼怪,便是遇上一夥山匪,他們也得玩完。
再說,經過昨晚的事,蘇無憂更加不放心自己弟弟與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同窗結伴前行。
這個世界有仙神,有鬼怪,有修行,
此去府城,途中要穿過不少山林,不免跋山涉水,誰知那深山密林有沒有吸人精氣的鬼怪。
蘇無憂只是觀念中對鬼怪害怕,但是嚴格來說,身為“正血”之境的武者,一些小妖小鬼根本不敢接近他。
所以,蘇無憂思索一夜,昨天他是被鬼嚇到了。
但,實際上,他血氣太盛,小鬼什麼的靠近他都得難受,至於強大的鬼?
這裡是開陽縣城,香火神坻總是有的,不可能任由鬼怪在城中壯大。
不說別的,這梧桐巷外走過去三條街就是城隍廟。
也正是如此,回過神的他才疑惑昨天警醒自己的鬼是何方神聖。
“大哥,昨夜你並沒有收衣服。”
正在桃樹下讀書的蘇無慮見兄長開門出來,開口問道。
竟然頗有種興師問罪的神色在裡邊。
蘇無憂搖頭擺手,平淡道“昨夜並未下雨,收什麼衣服,倒是你,聽見兄長喊你,也裝聾作啞,才是真的該打,虧得你月餘之後,要做蘇解元,唉,長兄如父?也不臉紅害臊。”
“大哥,你別瞎說,鄉試還為進行,你便這般稱呼,被縣裡讀書人聽到,我臉皮都要掉在地上摩擦!”
蘇無慮聽著蘇無憂的打趣,臉色一紅道,當然,後半句已經被他自動遮蔽掉了。
這般說著,蘇無慮臉上的笑容和自信,卻還是掩蓋不住的。
蘇無憂搖搖頭,對著他道“你煮些粥,我去老張哪裡買些包子,順便出去轉轉。”
說罷,蘇無憂直直出門,朝著巷口走去。
不到巷口,蘇無憂便看到那邊聚集的人群。
望著空曠的巷口,蘇無憂眉頭微皺,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顆百年梧桐樹倒了!
“莫不是昨夜被雷劈了?”
蘇無憂輕輕嘀咕,聽天橋下的說書人講,這精怪修行要被雷劈,活下來才可以繼續修行,活不下來,便是機緣不夠。
難道,昨夜是這梧桐樹成精了,所以召來雷劫?
顯然,並不是蘇無憂一個人這麼想的,人群裡,滿滿都是相同的議論。
擠進人群,蘇無憂看到了倒地的梧桐樹,似乎是從樹冠被劈開的,滿是焦黑,樹幹基本都被燒光了,只留下黑沒有生機的樹根和一地焦炭。
沒有人敢靠近,生在這個世界,百姓對於鬼怪雖然有好奇,但更多的還是恐懼和敬畏。
穿過人群,蘇無憂緩緩靠近樹根中間。
“大蘇子,別去,這說不得是成精的妖怪,快回來!”
蘇無憂扭頭看過去,說話的是他們家的鄰居,李二旦。
“李叔,我只是看看,而且,說不定只是碰巧被雷劈了!”
“哪裡會碰巧,我看昨夜就奇怪的很!”
“沒事的,李叔!”
蘇無憂笑著回答,此時的他已經走到中間。
蹲下摸摸殘留的樹幹,還有些溫熱,這使得蘇無憂更加驚訝。
這顆梧桐樹雖然不小,但是也沒那麼大,不可能著了一夜,到清晨才熄滅。
所以,一定是有某種力量再和火焰鬥爭,只是爭鬥一夜之後,還是輸了。
“也許這百年梧桐樹真的成了精!”
蘇無憂輕聲嘀咕,這時他眼睛猛的一亮。
梧桐根部散落的梧桐枝下似乎壓著什麼東西。
蘇無憂快走過去,扒開黑木灰和梧桐枝。
“這是……狐狸?”
蘇無憂眉頭一皺,梧桐樹下有狐狸,而且這狐狸受了很重的傷。
此刻狐狸昏迷,蘇無憂仔細打量一番,
皮毛沾滿血跡和灰塵,後背上有一道很深的焦黑傷口,周邊的白毛卷曲,即便是昏迷中,這狐狸臉上也露出痛苦的神色。
“雷擊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