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節那一日,正是明陽王班師回朝。
明陽王俊美無儔,更是率領將士在邊境取得了不少勝利,是不少閨閣小姐的意中人。
他騎著駿馬走過街市的時候,沈西苑帶著丫鬟就在茶樓上看著,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著,明陽王似有所察抬起了頭。
他對沈西苑笑了一下。
一向以端莊恬靜聞名的沈西苑立時紅了臉。
“王爺是在對誰笑?”
一位將軍趕了馬行到了公堂明陽身側。
“你無需知曉。”
公堂明陽看了他一眼,嘴角噙著笑遠了去。
夜晚的上元佳節美得驚人,一向不讓出門的貴女們也被准許出了門,他們買了花燈,想著能碰到一位提著同樣花燈的有緣人。
在貼身丫鬟的打趣下,沈西苑在街邊挑了一盞錦鯉戲水燈。
上面的荷花繪的栩栩如生,提著燈,沈西苑順著人流走到了護城河邊。
耳邊都是些許笑聲,她回身看了看,跟著的丫鬟不知何時走散了。又看了看河對岸,抿了抿唇,捏著花燈的手緊了緊。
護城河水倒映著花燈的光彩,映著錦鯉戲水燈,也彷彿真有了條鯨魚在河中嬉戲。
微低著頭一步步走在護城河邊,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西苑莫名抬起頭來,看向河對岸。
在哪裡,一名男子看著她,提高了手中的燈。錦鯉戲水微微轉動,沈西苑看清了他的面貌,又驚又喜之下,竟又躁紅了臉。
有緣人嗎?她想,這實在是令人喜悅的。
沒人知道一向不喜出門與外人結交的明陽王,為什麼會在那一年的上元佳節出了府,再提了一盞花燈,走到了護城河邊。
只知道他在護城河邊看到了自己的有緣人,順便得了個心上人。
王府披紅的夜晚,新娘坐在床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紅蓋頭被挑開,新娘抬眼,撞入了一雙帶笑的眸子裡。
她頰邊飛上了霞紅,襯著燭光,顯得越的動人。
*
做了個算得上真實的夢後,沈西苑從夢中醒來。
睜開眼,入眼便是一片潔白,鼻尖縈繞著些許不算好聞的味道。
她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抬起手去摸了摸脖頸處,什麼都沒有摸到。
一股心慌上來了,拍了床邊的呼叫鈴,她慌忙對趕來的護士道“我脖子上掛著的小瓶呢?”
被嚇了一跳的護士語氣有些不滿,“它碎了,你等等。”
很快護士拿來了一個小密封袋。
密封袋裡面,碎了的瓶子躺在裡面,裡面封存著的灰燼也全都堆積在一塊。
拿著密封袋,沈西苑的心不知為何又慢慢安定下來。
她有些悵然若失,感覺失去了什麼,可到底失去了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出了院後,沈西苑回到了家中。
沒人知道她為什麼會住院,只知道她是被人在郊外現的,那時候她暈倒了,送到醫院後,脖子上戴著的小瓶就碎了。
看著空蕩蕩的家,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又上來了。
後來,不喜歡娛樂圈的浮沉,已經小有名氣的沈西苑息了影,不知為何就轉而去學了考古。
三年後,她跟隨的考古隊現了一處墓穴。
墓穴的主人是一位王爺,叫公堂明陽。
看著身前攤開的資料,沈西苑有些恍惚。
她又想起了在醫院時,夢中的紅帳燭光,也不知為何,腦海裡浮現出她同靈位相拜。
閉了閉眼,沈西苑抽出思緒。
一切的一切,無非一場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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