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神……？”

小鬼的聲音清晰地落下，楚烈微微偏了偏頭，右手力，長劍在一陣嗡鳴聲中拔起。

“呵……怎麼了？這是怕了？”

帶著幾分嘲諷的語氣，楚烈腳下的白衣文士嘴中吐出一口帶著幾分土腥味的唾沫，雙眼死死盯著楚烈。

“聽到本尊神……”

嗡嗡嗡……

不同於晨曦聖劍的劍鳴聲響起，如芒刺背的殺氣令夜遊神的面色一僵。

修長的右手**在了背後那腐朽的劍柄之上，隱然天地大勢匯聚於劍身之上。

朦朧的月光之下，楚烈微微挑了挑嘴角，冷然的五官在夜遊神的視野中似乎變得如同整座天地一般，這天地的化身正淡漠地掃視著自己，如同看一隻螻蟻。

“夜遊神？”

冷澈的聲音帶著一縷極細小幾乎為不可查的好奇。

“不知，斬得了嗎？”

夜遊神的瞳孔驟然一縮！

………………

片刻後，身穿著黑色勁裝的楚烈緩步踏出了這山林，步入了官道，臉上依舊面無表情，但是氣場卻似乎變得更為凝重晦澀。

抬頭看了看隱現雷霆的烏雲，朦朧的月色在度被聚起的烏雲所遮蔽，天地一時陰暗，唯有陣陣雷光閃爍。

“你右臂的傷是怎麼回事？”

並未回頭，楚烈似乎感覺到了背後的魂靈浮現，淡漠地開口，無聲漂浮在地上三寸的書生苦笑了一聲。

“這……恕小生不能回答……”

“因為那女鬼？！”

書生瞳孔驟然一縮，如同受到了什麼驚嚇般後退一步，強笑道“……楚少俠說笑了。”

“是嗎？這是你妻子……為你守孝之人親口對我所說。”

背對著書生，楚烈瞳中光芒晦澀，等了許久背後之魂卻依舊保持了沉默，心中低嘆一聲，楚烈右手向後揮起，手指上一枚從那夜遊神處詐來的戒指上幽光閃爍。

只一個瞬間，書生的魂靈便被戒指吸納其中。

“既然不願對我說，那麼……”

腳下陰陽二色的鬥氣猛然暴起，沉悶的破空聲中，楚烈的身子如同弩矢般沖天而起，遠空陰陽輪轉的圖案次第綻放，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去，原地只剩一道細微的鬥氣陰陽，微微卷起了一陣微風，便消散了去。

“……便回去說吧。”

“觀自在菩薩，行深波若波羅密多時。召見五蘊皆空……”

“觀世音大士，求您保佑夫君，保佑楚大俠可以把他就回來，求求您，小女子願意以自己的壽命換取夫君長命百歲。”

義莊的門外，看得到窈窕的倒影跪在棺木前。

祈求的聲音帶著哽咽，不住地響起，聲線已經沙啞，但是卻一刻不停，間或夾雜剋制不住的劇烈咳嗽，令人動容。

“如何……”

冷澈的聲音中，卻依舊得不到回答，幽綠的書生魂靈沉默地立在了楚烈身旁，眼瞳中不再帶笑，而是那幾乎剋制不住的痛苦與淡淡的感傷。

“進去吧。”

完全沒有給書生一點考慮的時間，楚烈直接推門而入，嘩啦啦……寒風吹拂著紙錢，漫天紛飛，正跪在地上祈求的女子身子一頓，隨即緩緩轉身。

只是一個瞬間，便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