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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陰兵過境

越境施展劍戰技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楚雲升現在看似強大風光,實則不然。

黑脊赤甲蟲形態太低,數量又不足,命源相合後,能將他突破境界至三元天初層水平已是極限,三元天每層境界提升都極難,當初八百珉體也只是將他從中層推至巔峰而已。

以初層境界施展中層境界才能開啟的第二劍式,身體所要承受的負擔遠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比越境施展第一劍式更為危險,沒有當場爆體而亡已屬幸運,當然也和融合的蟲身特性有關,它們的“細胞”等等遠比人類的要堅韌,楚雲升敢越境施展,便是考慮到了這點。

因此他現在並不好受,不僅不好受,可以說是極其難受,全憑一口氣繃著精神氣,使紫甲包裹下的身體不至於崩潰,如果有人還敢細微觀察負劍於身後的手指,一定會驚訝地現它們在神經反彈似地微微顫抖。

可惜並沒有這樣的人,在劍嘯肆掠過的區域,幾乎已是寸草不生,片甲不留,所有被嘯音攻擊的地方,全都斬盡殺絕!

他便真的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從滿是屍體與血河堆積流淌的地方負劍走出,劍嘯還在他的頭頂咆哮,張牙舞爪地大顯神威,如此情況下,誰還敢接近他?更不要說仔細觀察了。

當他走到死屍堆的外圍,那些尚處在驚恐緊張甚至譁變的倖存士兵們,齊齊向後退卻,他每向前走一步,士兵們便向後退兩步,他向前走兩步,士兵們便向後退四步……

後退,後退,再後退,順著寒風蕭蕭的街道。全軍默默地後退。整齊地後退,只因為在他們的前方孤零零地走來一個滿是鮮血的男人。

等實在退無可退,全都擁堵在一起了,譁變計程車兵便紛紛丟下手中的槍以示絕無反抗之意,小心地挨著街道兩側移到一邊,而仍抱著槍不放的或者極度緊張到已經忘記手中還有槍計程車兵,有的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有的則緊張哆嗦地用顫抖的槍口指著負劍而來的男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是恐懼下的一種本能反應。甚至還有人受到了劍嘯瞬間削平天下的那種氣勢的刺激,掏出手槍抵在嘴裡準備自殺……

呯!

槍響了,一個和平年代呆久的下層軍官終於忍受不住滿目皆是血流成河的打擊,忍不住那孤零的男人一步步猶如泰山壓頂一般走過來的心理壓力,崩潰了,瘋了,自殺了!

這一聲槍響,猶如打破湖面平靜的石子。崩斷倖存士兵們已是極度繃緊的神經弦。炒豆子一般的槍聲接連而起——

呯!呯!呯!……

不知道響了多少槍,也不知道是誰開了槍,又向誰開了槍?一陣劍光掠影后,又一次安靜寂靜下來,只有歸劍入鞘的清鳴聲悠悠迴盪。

有的人中槍了,劇痛下瞬間昏迷,卻還沒有死,片刻後爬在地上捂著鮮血淋漓的傷口痛不欲生地慘叫;有的人倒在地上。嘴裡咬著槍口,腦袋後面破了一個大洞,血液混合著豆腐渣一樣的腦漿汩汩地湧出來,順著冰冷的地面蔓延……卻始終沒有人再敢動一下,哪怕是猶如魔鬼的男人從自己身邊走過去,都不敢動一分一毫。

孤零的楚雲升仍舊繼續向前走著,從石雕像一樣的倖存士兵們中間走著。度不比之前快一分,也不比之前慢一秒,仍舊那麼泰山壓頂一般地走著。

他的背後散著一抹粒子虹移淡光,那是合體赤甲蟲突破三元天后,身體由融元體強行提升到三元天其中一部分質變失敗後的殘留物,此刻在士兵們的眼裡,卻顯得那般的耀眼與神秘。

短短的一條街,不到兩百米,一兩分鐘的時間,士兵們卻猶如身處煉獄般煎熬,他們焦急地期盼楚雲升儘快走過去,卻不知道楚雲升亦如身處煉獄。

他不能開口說話,只要一張口,強壓在喉嚨間的汙血就會向箭一般地飆出來。

他身上所佈滿的嚇人鮮血,以及每走一步所留下的血腳印,並不是如士兵們所想的那樣是被他殺死的人所留下的,劍嘯之下,一粒沙子都不可能逼近他的周圍,更不要說是別人的血,那些身上的血,那些血腳印上的血,都是他自己的!

只是沒有人知道而已,也壓根沒有人會那麼想而已。

就連老幽都不知道,它現在還處於對楚雲升第二劍式的震驚與恐慌之中。

終於到了十字路口,再穿過一條街,便可以離開軍隊的範圍。

一輛錚亮炮管從拐角突然伸出,然後是炮身、履帶、炮塔……最終整個身形從拐角顯露出來,炮塔緩緩轉動,越來越近對準他。

是一輛99式坦克,楚雲升以前見過,所以認得,但他現他的聽力系統嚴重出了問題,一輛坦克的巨大轟鳴聲,他竟然只覺得如蚊子一般嗡嗡作響。

坦克裡不知道是誰,或許是狂熱的分子,又或許是多能族的人,甚至更有可能只是混亂中瞎開過來的,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什麼,但不管是誰,這樣的挑釁絕對不可以縱容,否則,有些不要命的人就會反應過來,然後再試探,然後就會像餓狼一樣撲上來。

因此,楚雲升仍在走著,一刻不停地向前走著,像是一切東西都不能擋住他的腳步。

寒冰劍剎那間就被拔出來,空中劃出一道弧光,凌厲的劍氣只在劍鋒處一閃,便來到坦克身前,電光火石之間,已來回刺穿切割數十次之多,等到炮塔再咔嗒輕微轉動一格,這個坦克啪啪聲中崩裂成一堆碎片,連同裡面的人。

此刻的他很冷漠,而且必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