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红扑扑着一张小脸,激动兴奋地点点头,然后道:“我,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不瞒你说,你是第一个能够收拾住鹿鸣的人,我都要被这小子烦死了,天天惹事。”
小姑娘被陆淮湘这幅毫无架子的样子逗得心里软软的,然后道:“姐姐……你,你和贺公子为什么,为什么要骗人啊,我们都要伤心死了。”
陆淮湘摸摸小姑娘的头,道:“还不是你贺公子,当时啊,他以为我死了,哭得撕心裂肺,闹着要自杀呢。”
“他——就鹿鸣,不是说都没有尸体么?怎么还会误会?”
“他啊,以为我都被烧成灰了。当时那么多人都拦不住他,非要自杀,要不是我从那堆废墟中爬出来,他可能真的就死了。”
陆淮湘想起当时的场景,现在还是觉得很好笑,贺雏清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样子,真是让人又心疼又想笑。
那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贺雏清那样。
“后来啊,他觉得太丢人了,再加上不想让外人打扰我们的生活,便对外说我们俩都死了——其实我也没见过这么咒自己的啦,但是没人打扰真的挺悠闲的,很清净。只告诉了我们的家人还有皇上,其余的,就让我们成为一个传说,也不错啊。”
说着,陆淮湘发现小姑娘红了眼睛,连忙道:“你不要哭啊,我也很抱歉,让你们这些关心我们的人伤心了。”
小姑娘红着眼睛摇摇头,道:“我只是太高兴了,你还活着,真好,真好……”
陆淮湘也是第一次遇到自己的崇拜者,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你,你叫什么名字啊,住在哪里?平时有空可以来我家玩啊。”
“我叫呦呦,呦呦鹿鸣的呦呦,我家住在,城北的庙里……”
“城北的,庙里?那不是——”孤儿的聚居地吗?
呦呦点点头,道:“我是孤儿。”
但是语气不见一分自怜。
陆淮湘笑了,道:“你叫呦呦,他叫鹿鸣,只有你能制得住他……你还拿我当偶像,这不是天注定的么,呦呦,来我家住吧,你愿意吗?”
呦呦还没开口,就听到一个男声说道:“即使过了这么久,陆淮湘还是陆淮湘啊。”
陆淮湘转过头,贺雏清正逆着光站在他们前方,笑容满面。
见他们望向自己,贺雏清伸出手,道:“娘子,为夫来接你了。”
一如初见模样。
高马之上,他面容清昳,好像时光倒转,转到贺雏清从马上下来那一瞬。
身穿着大红色的喜袍,一根红色缎带将如瀑黑发挽起,两颊青丝垂下,衬得他色艳桃李,质胜琼瑶。眉如墨画,凤目明澈,鼻如悬胆,唇方口正。身材修长的他,款步前来之时,似带着山间清泉之响,夜时明月之风,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给人清风扑面的舒适之感。
贺雏清走到陆淮湘前面,弯唇一笑,霎时百花盛开,他对着露出一张小脸的陆淮湘伸出白皙如玉的一只手,道:
“娘子,为夫来接你了,下轿吧。”
听到这句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话,陆淮湘愣住了,然后笑了笑,坚定地伸出手,搭在了贺雏清的手上,是一如往常的,干燥柔和的温凉触感。
这一次,她没有迟疑。
这一次,她没有被绑走。
没有猜疑,没有误会,没有嫉恨,更没有纷杂是非。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天地之间,只有他们夫妻。
是的,夫妻。
呦呦和鹿鸣在一旁,看着陆淮湘和贺雏清牵着的手,都悄悄红了脸。不小心看到对方之后,脸更是红了个彻底。
——走吧,相爱吧,趁我们还年轻,趁我们还风华正茂,用力地爱,洒脱地爱,趁我们还有力气,去经受爱情带给我们的,所有酸甜苦辣。
相爱吧。
趁青春年少,趁年华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