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表姐说的好像我要没了一样。
两人都有些无语,池景明对这个自幼丧母的外甥女平日里也十分怜爱,又是看着她长大的,着急之下,没再骂池厢月,连忙去自己屋里拿了疗伤去疤的药,他是男子自然看不得女子伤口,但他亦不愿让女儿看见。
“你去请隔壁……的隔壁那位大娘过来帮忙给棠儿上一下药。”
他刚欲让她请隔壁的姑娘,忽然想起来那也是两个磨镜,怎会如此,我竟是被磨镜包围了!
可楚晚棠不愿让别人碰她,她被心疼极了的表姐揽在怀中,因池景明坚决不同意还想打人的态度脸色冷了几分,“不必,表姐会为我上药的,用不上旁人。”
池景明手里还握着鸡毛掸子,见女儿一脸着急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他最终疲惫的挥挥手,“那月儿你快把棠儿带回去上药,棠儿你何必替她挡,她皮糙肉厚的,这一下怕是连油皮都破不了。”
不比楚晚棠是娇娇柔柔的大小姐,池厢月从小就皮,没少被罚。
但确实,如果罚她被棠儿看见了,棠儿一定会生气阻拦的。
她们关系素来好,难道就是因此才会歪了?
楚晚棠平日甚是敬重姨父,但今日也难露出好脸色来,心里闷闷的,语气也颇显冷淡,“是人就会疼,我舍不得表姐疼,宁愿是落在我身上。”
这话说的在场两人俱是一震,饶是池厢月自认还没有变成磨镜,心中也忍不住感动,抱着人泪眼汪汪轻声唤她,“表妹……”
池景明沉声,语气里又有些不敢置信,“所以这件事,你也是愿意的?”
楚晚棠即便见姨父有要生气的样子,也并不害怕,认真点头,“是我想和表姐永远在一起,想和表姐去定下婚契,您若要罚便罚我好了。”
总之她舍不得表姐受伤。
池景明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向觉得自己的女儿才是离经叛道的那个,大舅哥的女儿乖巧懂事知书达理,他生怕月儿会带坏棠儿,但是今日……
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
池厢月感动又心疼,抱着表妹,“我们快进去上药吧,不要管这老头了,他见不得我们好。”
说着便将表妹打横抱进去,连路都舍不得叫她多走一步。
池景明不放心,站在门口沉声,“池厢月,上药便上药,你不得胡来!”
话音刚落,里头传来女子温温柔柔的声音,与今日和他说话时略带冷意不同,她心疼道,“表姐别听姨父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们自己说了算。”
池景明甚至起了疑心,棠儿不会被人掉包了吧?
否则怎能做出这种事情,说出这种话来。
莫说女子与女子……
单就是她们两人的身份也极是不合适啊。
池景明沉默的回去,一夜未眠。
池厢月可不管她爹内心有多忧愁,将表妹一直抱在怀里,取了药之后便小心翼翼打开衣领子,见上头泛红肿起,还破了一点皮,心疼的不得了。
“你去给我挡做什么,我爹说的也没错,我皮糙肉厚的,打一下也没什么事,你看看你,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
小表妹爱美,她也是知道的。
楚晚棠却对自己的伤一点不在意,听不见外面姨父的动静,便小声和池厢月蛐蛐起来,黛眉微蹙,“姨父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你不过是想与我在一起,他便这般狠的罚你,当真过分。”
“我爹为人迂腐,没事的,我会让他答应的,你别担心。”
纤纤素手沾了一点药膏,涂抹到女子伤处,冰冰凉凉的,极是舒适。
楚晚棠垂眸看她认真为自己抹药,一边抹,一边还不忘在伤口上轻吹两下。
姿态温柔的不得了。
忽而没忍住,仰头亲了她一口。
池厢月一愣,面色如常,只耳朵微微泛着红晕。
楚晚棠亲完后也没再故意说些羞人的话,难得安静,任由表姐擦完药后温声哄她睡觉。
隔壁偷听了一会儿,没再听见动静的两人互相抱着在床上滚了滚,“嗯……大抵是吵完了,不管她们,我们睡觉。”
她低头在媳妇儿软嫩的脸颊上亲了亲,“小枝儿香香的。”
小枝儿羞怯,躲进妻子怀里,纤长眼睫紧紧合着,嘴里嘟嘟囔囔,“睡觉睡觉,不要亲我了。”
她是被亲怕了,每天晚上都亲,嘴巴都肿了。
宋渝归也困得很,哪有力气再把小枝儿扒出来狠狠亲一通,便只是听话的抱着她,安静睡去。
池家,池厢月好不容易哄睡了表妹,小心翼翼将表妹攥着她领口的纤长玉指塞进被窝里。
轻手轻脚起身走出去。
屋外,她爹站在外面等她。
池景明一言不发,只望着远处的寒月,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是你先有这个念头的,还是棠儿先的?”
池厢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先的。”
池景明转身,锐利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当真?”
“嗯。”
他嘴角似乎微微上扬,“其实来这里之前,我便察觉到棠儿对你格外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