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忍住,他好气又好笑,“你他妈还特意定了个闹钟?”
不然呢?等着让人看见自己是从他房间出来的吗?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江听雨懒得跟他解释自己是什么时候设的闹钟,拿好自己的东西就走。这次徐洲野没拦她,满眼惺忪地目送她离开,等门一关,胳膊立刻卸了力,人猛地就往床上倒。
出了门的江听雨往自己原本的房间走,这些贵宾房的大门并没有什么区别,她走了几步,余光瞥见尤其刺眼的镀金“888”,这才发现不对的地方。
脚步折返回去,她重新回到刚出来的房间,又向前走几步来到“888”,终于无语的发现徐洲野的恶趣味——他开的这两个房间都在宋玉珩隔壁,一左一右两个护法。
一时竟然分不清他们两个谁的年纪更小,但徐洲野的床品肯定最差。他从不收着力道,偏要江听雨哭出来才会说几句好话哄着。
这一小段路程走得江听雨双腿更酸,好在同事还在睡着,她倒回自己床上,用被子蒙上脑袋,好一阵才有了睡意。
一个上午她都在补觉,同事们其他活动都没参与。说是补觉,但其实并没有睡多久,单纯用来恢复体力,免得到时走着走着就腿软,让别人看出端倪。
返程还是宋玉珩开车。
原先搭车的人换了一批,气氛不似来时那么沉闷。宋玉珩扣好安全带,随意吐槽了一句山里蚊子多。
后座的女同事立刻接话:“是啊,我看沈特助脖子上也有好几个痕迹,山里的蚊子可毒了。”
宋玉珩的视线因为这话朝江听雨投来,端详片刻后点点头,“确实毒,每个人的反应不同,我身上被咬的都是红点,你这个比我的看起来还要严重一些,回去之后要涂点药膏才行。”
真情实感的关心,江听雨听了反而尴尬。
她庆幸自己昨晚没有回复任何一个人的消息,不然必定会穿帮。手指搭上脖子,别人哪里知道这些才是冰山一角,衣服遮掩住的地方更是没眼看,她早在心里把徐洲野骂了个狗血淋头,那边的徐洲野心情却格外好。
见他一脸春风得意,宴绥从中品出了细节,一下就猜到了他和江听雨又有了联系,“是哥们儿就实话实说,你和江听雨是不是好上了?”
徐洲野没有隐瞒,更何况他们的关系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大大方方承认。
宴绥心里早就对这个答案有了铺垫,听见徐洲野的话之后也没什么吃惊。他了然地点点头,又问,“你前段时间突然组了一支医疗团队,也是为了她?”
一声轻飘飘的肯定,好像组建一支团队比去楼下买包烟还简单。宴绥像被踩到了尾巴,反应极其夸张,但被徐洲野扫了一眼后又偃旗息鼓。
驾驶座开车的人浑不在意,这支团队里面不仅有内分泌科室的医生,更有心理医生。只要能解决江听雨失眠的问题,做到这种程度算不了什么。他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才去找江听雨谈所谓的“合作”的。
“不是,”宴绥咽下了医疗团队的这口气,但还有事情没想通,“江听雨不是在跟姓宋的那小子谈恋爱吗?”
徐洲野终于有了点别的反应,他双手掌控方向盘,不紧不慢用指尖敲了敲,勾了下嘴角,“谈恋爱怎么了,有本事谈也要有本事把人娶回家才行。”
他就不信江听雨愿意在那个什么保姆一样的“特助”位置上干一辈子。
宴绥无话可说,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你是这个!”
轻笑一声后,徐洲野启唇,让宴绥之后帮他出面做一件事。
“做什么?事先说好,伤害女人和孩子的事情我宴绥做不到。”
要不是自己要开车,徐洲野指定要因为宴绥这贱嗖嗖的样子给他一拳。他简单说明需求,又叮嘱对方事情谈妥之前不要把消息透露出去。
这段日子内,他的表现和平时无异,到了约定的时间就去江听雨家。
从楼下往上看,她家的位置亮着灯,门缝内也是亮的,但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里面都没人应答。
徐洲野掏出手机,正想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的时候,门忽地开了。
“睡着了?”
江听雨没有回答,恹恹地挪回沙发上继续趴着。她早就知道徐洲野会来,微信聊天框里的好几条消息她都看见了。
X:下午五点有个会,预计两个小时结束。
X:结束了,今晚去你家。
X:还有半小时。
X:到楼下了。
距离上次生理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次的生理期终于来了。姨妈来势汹汹,不仅量特别大,而且小腹还尤其痛。她甚至没有力气吃饭和回消息,一回到家就瘫在了沙发上。
察觉到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徐洲野上前探了探她的额温。不烫,但她在冒冷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更是连化妆都遮不住的憔悴。
“我来生理期了,这段时间都做不了。”
“我在你心里就是个精虫上脑的形象是吧,我要真想做,现在就已经浴血奋战了。”徐洲野说着玩笑话,脸上却不带半分开玩笑的意味。
江听雨扯了扯嘴角,还有心情开玩笑,“要真不来的话,我还以为你故意把我弄怀孕呢。”
空气安静了几秒,江听雨后知后觉徐洲野这是生气的表现。
果不其然,他把人捞起来,抬起她的下巴,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每次我都做了措施,事后也有灌水检查,真要生孩子的话,你一定会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不会让这个孩子不明不白地出生。你明白吗江听雨,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自从两人重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严肃的神情。江听雨不敢插科打诨,闷闷应了一声,“对不起。”
“嗯,不原谅你。”还是刚才的语气,徐洲野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冷着脸问,“很痛?家里有没有止疼药?”
早就吃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起效,到现在疼痛的反应都很强烈。
徐洲野让她靠在沙发上,进浴室给她拿卸妆水。他给她擦脸的动作并不熟练,但胜在细致,边边角角都没落下。
“你还给别人干过这种事?”
“谁啊想这么美,除了你江听雨的面子这么大,还有谁敢使唤我?”徐洲野嗤笑一声,没再管她。他随手扯了一张纸巾,将手指上的液体一点一点擦干净,在江听雨的目光下进了厨房。
然后又黑着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