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为阿姐的离开而难过,但她年纪小,又无法准确的表达出来。
这半年多以来,她心中时常不安,所以才会格外的依赖宁竹。
听见宁荷这么一说,宁松正要答应,却先抬眼看了看宁竹。
时下人们相信鬼神,更忌讳同名同姓者立坟刻牌位,认为不吉利。
宁竹明白他的顾虑,平静地说:“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有那么多忌讳讲究,按照你们的规矩来吧。”
他们总是需要一个地方来祭祀和缅怀逝者的,原身的身体给了宁竹,但立个衣冠冢,立牌位香火供奉还是可以的。
宁松感激道:“多谢!”
宁荷也拉着宁竹的手,小脸上满是依恋:“谢谢阿姐。”
开诚布公谈过后,他们开始商量今后的相处方式。
哪怕他们今天以前都只是陌生人,但在外人眼里,宁竹始终是宁松的妹妹,起码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最重要的是,先前宁竹为了解释签到物品的来历,不知道拉宁松当多少次的挡箭牌,得提前串好口供,可别再露馅了。
宁竹摸了摸鼻子:“先前以为你所以拿你当了下幌子,倘若之后问起还劳烦你替我多多遮掩。”
“这是自然。”宁松快速回答,犹豫一瞬又问道,“不知哪些事要我做遮掩的?”
事情太多,宁竹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不过眼下就有一件事儿。
“我会武,说是令尊教的,名为倒海劲,宁荷跟秀姨他们都跟着我练过,你知道便好。”
宁松点点头,目光在宁竹的手腕上停留片刻,能带着宁荷安然来到壁州,定然是有些倚仗的。
“我记下了,只是秀姨他们?”
宁松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住在隔壁,总是对他们兄妹多有照拂的温柔妇人。
“当初察觉到不对,从涉州城出来后,我们就转道去了昌县,秀姨一家四口都与我们同行,后来昌县被叛军入侵,我们才不小心走散的,”宁竹简单说明了情况,最后提到,“你在壁州方便的话,也请帮我打听他们的消息。”
宁松自无不应:“我会让人留意的。”
“还有宁荷……”宁竹说到此处顿了顿,低头看向紧贴着自己,表现得更加粘人的小姑娘。
她虽然是个冒牌姐姐,但也是真心希望宁荷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她想要跟谁走,宁竹都尊重。
宁松虽然舍不得妹妹,想要照顾她、补偿她,不过还是开口轻声询问宁荷的意见。
“小荷,你怎么想?”
他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宁荷看了看哥哥,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却又往宁竹身边靠了靠。
她虽然也很喜欢阿兄,可两边对比起来,她自然是最最最喜欢阿姐!
这个动作已经无声说明了一切。
小姑娘低着头,她害怕看到阿兄失望的眼神,但更怕阿姐会不要她。
宁松自然看出来妹妹的心思,很快收敛住失落的神情,主动开口请求道:“我如今和三娘高朗他们住在靠近郊外的园子,那里人多有不便,如若方便,你能继续带着小荷吗?你放心,银钱——”
宁竹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宁荷也是我的妹妹,她想怎么选都可以,我这里随时有她的位置。”
这是宁竹给出的承诺。
不为原身,只为当初来到异世时宁荷释放的善意,还有这近半年来的日日相处,她早就将宁荷当做了亲妹妹。
宁松松了口气:“多谢。”
宁竹适时说:“我们接下来要搬去的地方,你要是有时间可以随时来看宁荷。”
她将今日新租的宅院位置告诉了宁松。
“我需要宁竹的身份,私底下我们就以朋友正常相处,但是明面上对外,我还是叫你兄长。”
宁松没有异议:“好。”
夜色渐深,今日经历了大起大落,三人都已疲惫不堪。
宁松虽不舍,但好在已经重逢,往后日子还长,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他亲自送姐妹两人回了客栈。
回去的路上宁荷又睡着了,宁松将她抱在怀里,手臂稳稳地托着,生怕一点颠簸到她分毫。
宁荷小脸贴着他的胸膛,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安心。
快走到客栈门口时,宁竹突然停下脚步:“你要是准备好了,就随时来叫我们,我也想去给她上柱香。”
宁松抱着宁荷的手微微一颤,喉结上下滚动,低声回道:“好。”
宁竹也没让他再继续送。
宁松颇为不舍地松开手,将宁荷小心翼翼地交到宁竹怀中。
宁竹接过熟睡的宁荷,姿势熟练,稳稳当当的没有一丝颠簸,小姑娘在她臂弯里蹭了蹭,继续沉沉睡去。
宁松碰了下妹妹稚嫩的脸庞,轻声说:“我明日再来,倘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派人去平顺牙行找我。”
宁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