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点头示意知晓,送走了木匠铺的人。
如今睡觉的床有了,等到明日柜子打好就可以搬家了。
待宁松处理完牙行的事情,风尘仆仆地回到客栈时,宁竹就随口跟他说起搬家一事。
“我找人来帮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要不要请先生挑个好点的日子?”
这会儿百姓们都讲究搬家的吉日,以期许有个好的开始。
宁竹想了想,入乡随俗,她也不差这两日,去求个好日子也行。
“帮忙就不用了,行李不算多,今日我都一并拉过去了,倒是可以去找风水先生挑个日子。”
宁松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路上看见新出炉的南瓜糕,给你和小荷带了点。”
他边说边解开纸包,甜香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宁松好歹也跑商了这些年,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风水吉时,他知道壁州城有一个求签极准的道观。
“明日我带你去清风观。”
宁竹接过一块还温热的糕点,点头应了。
——
翌日一早宁松就来了。
那家道观的青阳子大师卜卦灵验,信众不计其数,寻常香客纵使备下厚礼、苦候旬月,想见他一面也难于登天。
宁松也是托了相熟的商队引荐,又奉上重金香火,大师才勉强答应破例一见。
“五更天时就要去,有些早了,不若我替你去求吧。”宁松也是不想她刚睡下后还要再起来。
这道长的规矩着实古怪,求个签而已,还偏要在夜深人静时。
如此一来宁竹倒是生出些好奇,想看看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她说道:“我和你去吧,宁荷就留在客栈。”
闻言,宁荷不甘心地举起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兄长和阿姐联手镇压下去。
小姑娘委屈地扁了扁嘴。
时间定下来,白日的时间也不能浪费。
宁竹执笔列着采买单子,既然要择吉日搬迁,那些祭祀灶神、土地神的香烛供品自然要备齐,顺便再把家里缺的东西都补上。
两匹马儿昨日被牵回宅子时,她才想起来草料的事,这几日住在客栈都是店里的伙计帮忙喂的。
宁竹顺手把草料加进了采购单子里。
钥匙交给了仍在将功补过的封炎,让他领着平安,在宅子里等着人送货上门。
祝衡关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的,今早遇到时,看他面色严峻的,宁竹猜测大概是温家那边出了什么事,便也没有多问。
搬家的事只能晚点再告诉他了。
听说宁竹要采买搬迁用品,宁松自然是要陪同的。
找到妹妹的喜悦让他恨不得将这一年多缺失的疼爱都补上,只要是他在,宁荷几乎没机会下地走路,不是被兄长抱着就是背着。
宁竹看得欲言又止。
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
倒是宁荷,小家伙太会看人神情了,让宁松抱着她逛了一会儿就闹着要自己走。
她牵着宁竹的手,还不忘对着她甜甜一笑。
宁竹也忍不住心软。
算了,还是个五岁的宝宝,前头过得辛苦,如今有兄长疼爱也没什么不好,这种小事无伤大雅。
宁松这个傻哥哥全然没察觉姐妹俩的眉眼官司,只顾着抢着付钱。
遇到给宁荷买的物件,宁竹便由着他,其余的一概自己结账,态度坚决得不容反驳。
“我们是朋友,以后打交道的时日不少,我总不好无缘无故花朋友的银子吧。”
宁竹知道宁松是想报答自己这段时日来对宁荷的照顾,可是她当真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宁松一直这般小心翼翼弄得她也有些不自在。
宁松怔了怔,随即会意,笑着答应了下来。
三人继续前行,用大半天时间,几乎逛遍壁州城最繁华的街巷,两条腿都快走细了。
宁竹不仅买了两匹马儿的口粮、搬家宴会用到的碗筷、还买了新宅祭祀会用到的香蜡纸烛和黄酒
大件物品都嘱咐店家直接送往新宅,小件则由宁松提着。
他两手挂满包裹,就像是货物里头长出个人,又像是个会自己移动的货架,惹得宁荷咯咯直笑。
三人满载而归,回到宅院时,封炎正抱臂板着脸站在宅院门口,平安蹲在他脚边。
一人一狗两道目光紧紧地盯着送货的伙计,险些要把人盯出一个窟窿,有个年轻伙计被盯得心慌,搬运陶碗时不小心失手了。
眼见陶碗就要落地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