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说了,一边是隔阂已深的臣子,一边是病弱听话的儿子,不用想都知道老皇帝会相信谁。
宁竹总算理清了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些朝堂纷争离她太远,就算是想找七皇子报仇都不知道人在哪儿,眼下她只关心一件事。
“壁州应当不会变成下一个涉州吧?”
宗明川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说哪一点?我兄长最是重视治下百姓,也断然不会给心怀不轨之人可乘之机。”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大哥是宗成秋。”
宁竹了然点头。
从方才进宅子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了,毕竟这么大的宅院,可不是谁都能住的。
宗明川是壁州知州的亲弟弟,这对宁竹来说倒是件好事。
“你才来壁州不久,”宗明川眼中闪过关切,“是有什么打算吗?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宁竹正想着怎么跟他提起,没想到人家这么善解人意。
她放下茶盏,开口道:“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真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
“我想请你帮我找几个人。”
宁竹将季家几人的特征详细道来。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人。”宗明川说完,又从身上取下一块令牌,转手递给了宁竹,“这是我的令牌,若是像今日这般,有人与你为难,只管报上我的名字。”
有大腿不抱是傻瓜。
宁竹直接抬手接过。
刚说完事情,宁荷像一阵风似的冲进院子,发髻都跑得有些松散,小脸红扑扑的。
“阿姐,练武场上没人啦!”
宁竹将令牌收好,抬手替她擦了擦汗,看向宗明川:“去切磋切磋?”
自从封炎跟在身边后,她都很少自己动手了,今早练完拳,总觉得意犹未尽,正好有人过两招也不错。
这话正中宗明川下怀。
瘟疫让他元气大伤,最近才将将痊愈,好不容易被允许重新习武,可府里的人顾忌他的身体,都不敢认真陪练。
如今宁竹主动邀战,他已经蠢蠢欲动。
他大手一挥:“走!”
那些奉命“照看”他的侍女仆从本有些犹豫,可是又见宁竹是个小娘子,料想武艺高不到哪去,便也未加阻拦。
三人一狗朝着练武场去。
此时的练武场上已经空无一人,兵器架整齐排列,连沙地都被清理干净,踩得坚实平整,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事,还是特意腾出地方。
宁竹和宗明川两人在场中央相对而立。
宁荷有模有样地举起铜锣,用力一敲——
“锵!”
余音未绝,两道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对方。
拳风呼啸间,宗明川心头一震。
宁竹的武功比当初在树林相遇时更精进了!
若说从前能过七八十招,现在恐怕五十招他就得败下阵来。
这是哪里来的鬼才!
这激起了宗明川昂扬的战意。
他被掌风击退,稳住身形后,转身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杆红缨枪。
“拿上兵器,再来!”
宁竹今日上街没有带唐刀,也选了跟他一样的红缨枪。
宗明川眉头微挑:“宗家枪可是一绝,不再换一个?”
宁竹唇角微扬,枪尖轻点地面:“来。”
两杆红缨枪如游龙般交织在一起,红缨翻飞间寒光闪烁,枪尖相击迸发出点点火星,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宁荷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小手攥得紧紧的,心中默默为阿姐加油。
两人越战越勇,红缨翻飞间,难分胜负,只剩下满场呼啸的风声。
最终同时收势,枪尖点地,拱手为礼。
“阿姐!好厉害!”宁荷飞奔上前,给宁竹递上干净的手帕,眼睛里的崇拜都快要溢出来了。
平安也摇着尾巴凑过来,亲昵地蹭着宁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