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具体地点,边野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高层们面面相觑。
这老板怕人有什么事,转头又打了120。
边野比120来得还快。
他一路疾驰,几乎在和时间比速度。
一进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人。
身上盖着件男士外套,露出的红色裙摆沾满了灰渍,腿上有磕到似的青紫痕迹,一处脚踝红肿,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脚露在外面,全是灰土不说,脚底早已磨破,一道又一道的划痕,还有几颗小石子嵌在皮肤里。
边野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毫不犹豫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她头发凌乱不堪,整个人像是在灰尘里滚了一遭。
到这时候,他才看见她手臂上的伤口。
沾染着灰,虽不再流血,但依旧触目惊心。
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样。
哪怕是难熬的六年半也不敌此刻,他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困难。
即便怨她,他也希望她好好的,而不是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小姑娘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我刚从后厨出来就看见她跑进来,跟逃命似的。一进来站都站不住就倒在我跟前了,给我吓得。”
老板在那嘀嘀咕咕,边野却如同听不见似的,眼底只有她的模样。
“谢谢。”
他没带现金,就把手表摘下来送老板。
老板又吓一跳,“哎!我不是跟你要钱的,你这表快带走——”
他追出去,人已经开着车疾驰离开。
只给他一个影子。
老板叹了口气。
这都什么事儿哦。
姜栀被迅速送到医院,医生安排了病房给她输液,还给她处理了几处伤口。
边野坐在病床前,目光扫过那一滴一滴的液体,落在她苍白到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闭着眼安安静静的,像雕花白瓷,一碰就碎。
他脸色始终紧绷着。
无数杂乱的情绪在胸腔里窜动。
每一个都无法平息,难以平息。
许久。
久到他觉得自己成了石塑,病床上的人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边野眼眸动了下。
比看到他来得更快的,是鼻间流窜的消毒水气味。
但姜栀还没有缓过来,有意识的瞬间,脑子里全是贺为京压着她过来的场景,还有被药物支配的恐惧与无助。
在安静的病房里无限放大。
她猛地睁开眼。
胸口气息紊乱,浑身都传来痛意。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低沉的嗓音传来,姜栀愣了下,缓缓扭头看他,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这儿是为什么。
明明已经没事了,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点眼酸。
只是眨了下眼,眼尾就有泪滑落,她眼睫颤了下,垂下去。
边野眸色暗了几分,心口酸软。
“不舒服吗?”
“没……”
她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点哽咽的哭腔。
像脆弱的陶瓷。
边野搭在膝盖上的手掌收紧了些。
等她情绪好一些后,他才问:“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姜栀抬起眼皮,唇瓣动了动还是没有选择骗他,“我去见了贺为京。”
这个名字如同逆鳞,几乎一瞬间点起他心底的火,但他依旧克制着情绪,只是声音明显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就自己去找他?”
“我没告诉过你他是什么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