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怎么个祸害法?一个小毛头,没那么多心眼吧?”女警员好奇的笑着问道。
“你以为呢?这是那小子还换牙的时候,我们拉练的时候,那小子也掺和进来,然后掏出一个包装袋问我们这个好不好吃?我们那时候没当一回事,就给他随手打发掉了。然后那小子就跟着我们一起练,我们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但是我们是负重训练,他可没负重。等我们休息的时候,那小子又拿着包装问了一遍,看没人搭理他,他立马就开始训练,训练完了就跑到秦司令那里说什么那帮人体力不行,连他个小毛孩都比不过,还怎么保家卫国,还怎么打仗。然后就是加练。问题是加练的时候那小子也肯定也来,你要不给他弄好吃的,他就跑前头去,还非要让秦司令看见,那一次就长记性了。都是按月给他上供。后来上初中,这小子就等每年一次比赛的时候出来。你要是上供晚了,他一定在比赛的时候跑到最前头,然后再跟着他爷爷跑到军区领导饭局上说坏话。那下场~~啧啧~~一苦就得苦一年~~”国字脸说完,哈哈的大笑起来。
“从小就这么混蛋吗?我还以为是很随和的人,真看走眼了。”女警员想了想摇摇头说道。
“是变了不少,他要是不说,我都没认出来。他小时候~~就是初中那时候,他看人的眼神~~就像被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盯上的感觉。散发出来的气场就好像~~就好像即将爆发的火山。表面上很平静,下一刻就能爆发的感觉。”国字脸皱着眉头说道。
“出国转性了?”女警员疑惑的问道。
“不是。是成熟了。原来那个见人就露出獠牙利爪的少年郎,变成了锋芒内敛的利刃。他跟那个席会计打斗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那种充满自信的眼神,露出来的那种敛而不发的气场,都说明他比原来更高明,而不是变了。所以~那小子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好。”国字脸说的一脸凝重。
与此同时,在茶庄里。
“大哥,你也教我呗~~我也要向婷婷姐那样能打。”张红拽着我的胳膊不停的央磨道。
“少来拉。这些东西要配合理论知识的,你耐得住性子学吗?别听上两句话就睡过去了。”我看着张红撇撇嘴说道。
“理论?什么理论?不是打就行了吗?多打打不就好了?”张红一脸惊愕的看着我。
“人体结构,内脏运行,肌肉组织,骨骼组织,软组织,这些都要学,都要记住。”我无奈的摊摊手。
“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张红一脸严肃认真。
“看,像这样。这里有条动脉,跟大脑联通,等一下你就头晕了。”我掐着张红的背脊说道。
“我这不没事吗?嘿嘿~~大哥~哦别~~有点晕了~~”张红晃了晃头说道。
“这里,有条静脉,要是一直掐住,等会你脑袋里面就跟针扎一样。”我卡住张红的脖子说道。
“哎呀哎呀,针扎了针扎了~~”等了一会儿,张红就开始叫唤着拍打我的手臂。
“还有胳膊底下,这里,动脉静脉全在这里。要是划上一刀,不用很深,十五秒,四分之一的血液就没了,三十秒,一半的血液就差不多没了,一分钟,你就离死不远了。这些都是知识,记得住吗?这可是理论结合实践的经验。懂了吗?你要是真想学,就得这么学。”我撇了撇嘴,看向神情低落,又想睡觉的张红,无奈的摊了摊手。
“大哥,我学,我学~~你教我~我跟你学~~”席芳婷兴奋的拉着我的手臂说道,眼神中充满渴望。
“你个女孩子学这些要人命的东西干什么?也不怕弄脏了手。”我看着席芳婷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说起来,你从哪学的这些?看你的那些动作和反应,应该是从小练就出来的,烙印在骨子里的东西,骗不了人。”我的直觉告诉我,席芳婷的过去肯定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席芳婷也绝对不是个天生淫荡下贱的女人。
“不想说就算了,当我没问过。”我看到席芳婷眼中转瞬即逝的哀伤,以及强装出来的笑颜,拍了拍席芳婷的肩膀说道。
“婷婷姐,谁教你的?这种事没必要瞒着吧?”张红好奇的看向席芳婷。
“走吧。真正的苦是没法对任何人说的。这事你以后少提,跟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一样恶劣。”我抓着张红的手腕,硬拉着她离开,想让席芳婷自己静一静。
“大哥~哎~~你慢点~~疼啊~~我不问就是了~~哎呀~疼啊~松手~~”张红叫唤着,不停的挣扎。
“少来~~我一扭脸你肯定会去问,再不知道你?”我将张红拽到门口,让她做迎宾。
本以为席芳婷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过来,可没想到一直等到下班,也没见席芳婷回到一楼。
“怎么一直坐在这里?下班了,你要不要跟她们一起出去逛逛?听说今天有个什么什么促销。”我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的神情动作,站在席芳婷面前,夹着信用卡晃了晃。
“不去吗?这可不是平时的你。”我看到席芳婷只是礼貌性的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收回了信用卡。
“大哥~~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跟她们一起逛街拉哈。”张红来到我身旁,看了看情绪低落的席芳婷,对我说道。
“嗯?今天怎么不给我捣乱了?”我笑嘻嘻的看着张红问道。
“她都这样了,你肯定生不出坏心眼,这么久了,这点事情还是有把握的。我先走了,你安慰安慰她吧。”张红不情愿的叹了口气,屁颠屁颠的追着田总她们冲出店门。
“大哥~~”等我关上卷帘门后,响起席芳婷的一声呼唤。
等我来到席芳婷面前时,见她还是维持着蜷缩着身体,双臂抱着双腿的坐姿,实在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这种事情没人能开导你……更没人替你坚强……”听到席芳婷的呼唤,我站在席芳婷面,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不像人话的宽慰话。
“我爸爸……是缉毒警察~~”席芳婷听到我的话,抬起眼皮看了看我,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腿间,带着伤心的语调说道。
“缉毒警察~~很危险的职业呢~~特种兵退役才加入的?不是组织安排的吧?”我知道席芳婷要说自己的过去,所以,我背对着席芳婷坐在了楼梯上。
“是他自己申请加入的,因为我小叔被人骗了,染上毒瘾,弄得家破人亡,我爸爸一怒之下,就加入了缉毒警,想要报仇。”席芳婷叹了口气说道。
“嗯~~”我点点头答应一声,告诉席芳婷我在听。
“我那时候还小,但是也懂事了,所以我爸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我跟我妈都很担心他晚上能不能回家。那种担心,你知道吗?”席芳婷的语调中,带着难以化解的哀伤。
“不知道。没经历过。想象不出来。”我摇了摇头,声音平淡的回答道。
“刚开始我还以为不会有事,后来,我爸爸受了重伤,经过抢救才保住一条命。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爸爸的工作多么危险。后来,他上班的时候,我和妈妈都会说,一定要活着回来。你能想想多危险吗?”席芳婷情绪有些激动。
“能。”我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坚定的肯定答复。
“嗯?对了。我忘了,你身上的枪伤比我爸身上的多多了。肯定参加过不少战争吧?”席芳婷苦笑着说道。
“战争?能算战争的那还真不多,就俩场。战斗吗,从我加入维和军第一天起,除了养伤就是战斗。”我想了想回答道。
“哦?维和部队?没这么频繁吧?”席芳婷被我勾起了好奇心。
“我是军人转佣兵。因为政府需要一些人去执行很多见不得光的脏活。如果是佣兵的话,一但被抓到,政府可以推卸个干干净净。不过~~钱确实多,比一般的军人高十倍。”我回想起一些部队里的事情,忍不住呵呵的笑出声音。
“脏活?那种?”席芳婷追问到,语气里的哀伤一扫而空。
“你想得到都干。暗杀,破坏,反正~~就是一支为杀戮而存在的秘密队伍。”我无奈的摊摊手。
“杀戮?你一个富家公子~~怎么会~~你~~”席芳婷一脸惊愕的盯着我。
“那时候我觉得……其实现在也这么觉得,人类就是地球上的癌症,因为自身的贪欲,只会索取,不会付出,毫无节制,也没有能对抗的东西。所以人命对我来说,尤其是面对根本不认识的人,我就觉得~~觉得~~就跟草木一样。弄死个把人,就好像是扯掉一片叶子,拔掉一根草那样,什么感觉都没有。”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狙击目标时的心情和感觉,根本就没有任何心里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