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喂饱一只炸毛的猫。”他忽然咬住她沾糖霜的指尖,舌尖卷走最后一点甜味,“杀戮模式解除了?”
姜黎怔怔望着恢复清明的瞳孔,突然揪住他衣领怒吼:“再有下次,姑奶奶连你带栗子一起炒了!”
街角的叫卖声随风入窗,萧景珩笑着将新剥的栗子塞进她骂骂咧咧的嘴里。
姜黎盘腿坐在茶馆的八仙桌上,绣鞋尖儿一下下踢着刺客的断刀。萧景珩慢悠悠剥着新买的糖炒栗子,金黄油亮的果仁在瓷碟里堆成小山。
“喂,瘸子。”她突然踹翻凳子,“你往栗子里掺解药了?”
萧景珩指尖一顿,栗仁“咕噜””滚到桌角:“王妃尝出来了?不过是点安神的甘松粉。”
“阴险!”她抓起栗子砸他,却在半空转了方向塞进自己嘴里,“下次直接下砒霜,省得姑奶奶动手。”
窗外忽地飘进一阵焦糊味。姜黎鼻尖微动,染毒的指甲“啪”地戳穿窗纸:“西街第三户,炊饼糊了。”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满地栗子壳:“王妃这鼻子,倒比朱雀卫的猎犬管用。”
“少拍马屁。”她赤脚踩上窗棂,裙摆扫落半盏凉茶,“东南角槐树上有只耗子,盯梢的姿势比你还瘫——”话音未落,袖中毒针已破空而去。
树影里栽下个灰衣人,怀里陶罐“咔嚓”裂开,碧眼蟾蜍蹦向茶壶。姜黎抄起筷笼扣过去,染蓝的指甲掐住蟾蜍后腿:“老腌菜养宠物的品味,倒是和挑女婿一样差劲!”
萧景珩的鎏金链绞住挣扎的毒物:“王妃若喜欢,本王让人打个金笼子养着?”
“养你个头!”她反手将蟾蜍塞进他袖袋,“赶明儿拿这腌臜货泡酒,送你当聘礼!”
柜台后突然传来窸窣响动。姜黎一脚踹翻钱匣,铜板雨点般砸向抖成筛糠的掌柜:“躲什么?当姑奶奶瞎了?”
掌柜的哆嗦着举起账本:“娘、娘娘明鉴……小人是被逼的……”
萧景珩忽然轻笑:“这账本第三页夹着鹤顶红,第五页藏着迷魂散——掌柜的倒是会做生意。”
姜黎的织金裙摆扫过柜台,染毒的指尖捻起张当票:“哟,上月初八典当的鎏金匕,赎主写着天机阁?”她突然揪住掌柜的髻晃了晃,“老腌菜给了你多少棺材本?”
房梁上突然坠下串风铃。萧景珩广袖卷过姜黎的腰,轮椅撞破后门冲进晒场。三百枚毒蒺藜钉在门板上,摆成个血淋淋的“诛”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字比刚才的‘囚’还丑!”姜黎赤脚碾碎滚到脚边的毒蒺藜,“天机阁雇的杀手都不识字?”
晒场角落的腌菜缸突然炸裂,绿汤里浮出个贴满符咒的傀儡。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擦手,染蓝的指甲戳向傀儡心口:“老腌菜是不是穷得买不起纸人?这针脚比冷宫嬷嬷纳的鞋底还糙!”
傀儡的机械眼突然转动,喉间挤出沙哑人声:“午时三刻……剜心……”
“剜你祖宗的咸菜缸!”她劈手撕开傀儡胸膛,拽出把缠着头的铜钥匙,“哟,这不是太后佛堂丢的宝匣钥匙?你们偷东西还专捡老太太下手?”
萧景珩的链子绞碎傀儡头颅:“王妃若想查,库房还有三坛泡着人手的陈醋。”
姜黎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突然飞到了他的身边,然后贴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瘫子,你这个家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腌臜玩意儿啊?”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充满了嘲讽和质疑。接着,她那被毒药染成黑色的指尖,如同一条毒蛇一般,缓缓地划过他腰间的玉带。
“还有啊,昨天我在你房间的暗格里现了一包砒霜糖,你这是打算用它来毒死自己呢,还是想毒死那些讨厌的耗子啊?”姜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现颇为得意。
晒场外忽然传来货郎吆喝。九串糖葫芦插在草靶子上,山楂红得渗血。姜黎眯起眼,绣鞋尖勾起块碎瓦片:“这糖霜味儿……是西域孔雀胆?”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满地傀儡残肢:“王妃若馋了,本王让人做成糖画。”
“画你祖宗的灵位!”她甩出瓦片击穿草靶,毒山楂滚了满地,“回去告诉老腌菜——”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货郎头上的斗笠突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炸开,无数根淬毒的银针如同一阵密集的暴雨一般倾泻而下,直朝姜黎和萧景珩二人射来!
这一变故生得实在太过突然,姜黎甚至来不及多想,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抓,竟然恰好抓住了萧景珩的广袖。说时迟那时快,她迅将那宽大的袖子拉过来蒙住了自己和萧景珩的头部,同时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住了萧景珩的胳膊,以防他被毒针射中。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看似普通的广袖竟然有着神奇的功效。当毒针射中袖子时,上面的金线刺绣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竟然自动吸附住了那些毒针,并将它们牢牢地固定在了袖子上。不仅如此,这些金线刺绣还像是拥有某种力量一样,将那些毒针猛地反弹回去,直直地朝那货郎射去!
只听得“噗噗噗”一阵声响,那货郎猝不及防之下,被自己射出的毒针射中,顿时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随着货郎的倒地,他的袖子里突然掉落出了半块玉珏。这半块玉珏通体洁白,晶莹剔透,正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火凤,而背面则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珩”字。
姜黎赤脚踩碎玉珏,碎渣溅进萧景珩的茶盏:“王爷八岁就会刻定情信物了?这手艺不如去天桥要饭!”
萧景珩慢悠悠抿了口茶:“王妃七岁砸碎先帝御砚时,倒是比现在乖巧些。”
西厢房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姜黎瞳孔血色骤浓,染毒的指甲抠进窗框:“连奶娃娃都扮刺客?老腌菜真是饿疯了!”
破门而入的刹那,摇篮里猛地弹起个侏儒,短刀直劈她面门。姜黎偏头咬住刀刃,“咔嚓””一声嚼碎刀尖:“姑奶奶的牙口,可比你这破铁硬实!”
萧景珩的鎏金链绞住侏儒脖颈:“留活口。”
“留给你当儿子养?”她一脚踹翻摇篮,染血的绣鞋碾着侏儒手指,“说!冷宫井底的尸是不是你们埋的?”
侏儒突然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姜黎脸色骤变,拽着萧景珩撞破屋顶:“要爆——”
血肉混着毒液在身后炸开,染红半边白墙。姜黎呸掉嘴里的瓦砾,染蓝的指甲戳着萧景珩心口:“瘫子,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糖炒栗子?”
萧景珩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栗仁还冒着热气:“够王妃吃到找出天机阁老巢。”
斜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血泊里,糖霜混着血腥气在风中散开。
姜黎赤脚踩在市集的青石板上,染蓝的裙裾扫过鱼摊溅起的腥水。萧景珩的轮椅慢悠悠跟在后面,鎏金链子缠着一串刚买的糖葫芦,红艳艳的山楂裹着晶亮的糖衣。